金錐已至面目,李知焉托起沉重的困龍藤,向上一躍,這在平時足以躍出數十米高的彈跳力,在今日,卻只躍起了半公分,亦讓李知焉露出痛苦神色。
不錯,若不能像平時那樣躍出數十米,那麼何豪珅的金錐,定會落在他的身上,唯一慶幸的,金錐落下的位置,避過了致命的面門,落在其肩膀上。
金錐穿過李知焉肋骨,一直向前,直至釘在某物上,才最終作罷。
何豪珅冷笑道:“李知焉,何必做無謂的掙扎......”
言猶未盡,戲謔的表情,就僵硬在當場。
地底的烏漆墨黑,倒的確為夜魘劍提供了不少掩護,就像現在,沒人辨的清他的黑色,較之剛才,更濃,也更黑。
也沒人能看清,他與李知焉的手臂,已然融為一體。
自然也沒人看到,這劍神不知鬼不覺的插入到了何豪珅腰腹處,至少何豪珅沒有感覺出來。
不錯,一般的刀劍,的確對何豪珅無用,但這劍,並不一般,只因他是“享譽”人魔兩界,讓人族聞風喪膽的魔劍。
當然,即使是這樣兇名赫赫的魔劍,於何豪珅而言,也不足以構成致命的威脅。
因為他僅僅只是魔劍,而不是被魔族高手持在手中的魔劍,這之間,有天差地別。
就像之前,雖受到魔族戰將皇甫珺那臨死一擊,也僅僅只是讓他體內染上了黑色物質,他依舊可以下到地底,與李知焉大戰一通,而不會感到修為有削弱的跡象。
右肩帶來的痛楚,讓李知焉亦發了狠,他舊傷未愈,現在又添新傷,且身上懸著重愈萬鈞的困龍藤,讓他體內傳來一股撕裂感,要不是他將土元素覆於全身,定會碎了肩骨。
此時,擺在何豪珅面前的,又是兩道選擇題,一場賭局。
一,要麼選擇離開,夜魘劍終是與其他劍不同,長期滯留在體內,定會有所傷害,雖然自己全身大多由金元素構成,但不知這種未知的物質,是否連自然元素也能擴散,因為無人嘗試,也無人敢嘗試。
二,則是不離開,這樣一柄魔劍,若持在魔族手裡,威力定會翻倍,不過這少年卻未必,雖然他能與此劍溝通,但終究不是魔族,且自己體內,本來也有這種未知物質,所謂蝨子多了不怕癢,事後反正都是清除,即便這柄魔劍中,全部的黑色物質灌入自己身體,想來也不會多,畢竟他是劍,而不是人。
念及於此,何豪珅喃喃自語道:“我還不信這次還開大。”
轉首向李知焉,道:“我好像說過,刀劍對我無用,你難道忘了?”
李知焉疼的齜牙咧嘴,根本不想說話,只得控制黑色物質,加速向何豪珅體內送去。
只因他認為,這未知的物質,定能讓何豪珅鬆手,但他這次,認為錯了,何豪珅已決定走上賭桌,自然就不準備再走,除非贏下對手,不然,永遠不會離開賭桌。
腰腹處,何豪珅也察覺出了異樣,在剛扎入時,這黑色物質尚能如小溪一般,汩汩流來,只瞬間,就變成了河流,滾滾而來,讓他一驚。
還是不在意,心想這小子定是控制此劍嚇唬自己,一把劍,能攜多少黑暗能量。
剛想到這,這黑暗能量的勢頭,就不再是江河,而是變成了大海,讓何豪珅拍向李知焉的大手,也縮了回來。
不錯,在夜魘劍扎入的地方,閃閃發光的金色,瞬間被黑色替代,看去頗為詭異。
何豪珅見此,驚駭莫名,駭然的同時,也感覺到五臟六腑傳來的疼痛感,這哪是一柄劍能帶來的黑色物質?
就是一個魔族戰將,都不具備如此能量,只因他,是真見過魔族的戰將。
在他一生中,第一次有了退出賭局的想法,這讓他無來由的,有股羞恥感,但未知能量的擴散,又給他帶來深深的恐懼感,若性命都沒了,賭局還有何意義?
他迅速拔出插在李知焉肩上的金錐,準備閃到一邊。
如此大敵,李知焉又豈能讓他如願,喚出赤霄和清影,從其背後左右兩處,直接扎進他的兩肋,餘勢不減,直接將他釘在後方的空間壁上。
若此時地下有人,定會覺得奇怪,如今的何豪珅,如一隻癩蛤蟆,被人釘在了牆上,而李知焉,則如肉夾饃中的肉,被何豪珅夾在牆壁與他之間,根本不能看見。
別人看不見,當事人何豪珅自也看不見。
看不見現在的李知焉,已是完全被那未知的黑暗物質取代,如同一位穿著夜行衣,還在墨水裡遊了一圈,最後消散在黑夜的人。
巨量的黑色物質,在何豪珅體內肆意摧殘,亦讓他手腳傳來一股無力感,李知焉抓住機會,吞噬心法付諸全身。
一股吸附感,瞬間傳遍何豪珅全身,讓他大駭,他不是不知此人心法的霸道,在所有傳來的情報中,都提到一條,就是避免與李知焉有身體接觸,而他,現在何止是身體接觸,簡直就是親密無間。
李知焉也很鬱悶,任誰被這樣一個肥豬壁咚,都不會好受,特別是自己本身還是男的,但又毫無辦法,他必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