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行遠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還自然的點了點頭。
只是他剛點下的頭,就犯了難,他想說,這場架可不可以不打,因為他已不再年輕,也過了那個衝動的年紀,更不需用修為去證明一些事情,所以這無聊的比試,可不可以不要進行。
但由不得他,沈公子既已站出,他就很想比試,只因他很年輕,也是衝動的年紀,修煉瞭如此之久,很是需要找人來驗證一下他的修行成果,一個破空境初期,倒的確是不錯的陪練。所以下一刻,他的劍,連帶著他的人,一併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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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李知焉,此時的他,已立在屋頂上,夜風吹起他那粗糙,卻也乾淨的布衣,清影和赤霄環繞,再配合其俊秀的臉龐,在這夜裡看來,也是頗為瀟灑寫意。
而對面那風行空,看去卻凝重不少,在梅鶴居時,他便見過少年,那時的他,雖被少年刺傷,但他從未將少年放在眼裡。
今日再見,已是物是人非,少年沒變,還是那樣淡然,他也沒變,修為還是那樣。
但少年又變了,只因少年在廖府風雲中,已然可與破空境後期一戰。所以在他心裡,也得與時俱進,結合當下,產生些變化。
就在剛才,他就證明了這些變化,非常必要,他的劍,已足夠快,但還是沒快到傷及少年分毫,那麼這至快的劍,就沒了它快的意義。
快劍沒有意義,對面襲來的劍,卻意義非凡,一個不好,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拔劍來擋,哐噹一聲後,他再次出現在另一棟民房屋頂。
有聲起,這屋頂的主人剛欲大罵,似是瞬間被一隻手捂住,再無聲息傳來。
靜靜的星光散下,李知焉也靜靜的看著他,與其說看他,不如說看他背後的月色。
在街道上,燈火還會與月色爭寵一番,但在此處,月色很美,如一輪玉盤懸在半空,讓人忍不住去邀那月中仙子,進而與之共飲。
古人誠不欺我,登高望月,世間美事也。
只是這碩大的玉盤,並無想象中的仙子出現,而是飛來一隻蝙蝠,由小及大,也代表這隻蝙蝠,由遠及近。
待蝙蝠站定,不錯,不是趴著,也不是懸掛著,就是站著,李知焉才發現,這蝙蝠的確很大,與人一般。
因為他就是一人,一位成年人,一位成年男人,若讓他那砂鍋般的拳頭打中,定會腦漿迸裂。
幸運的是,他並不用拳。
也不幸,他好像用一把刀,刀很大,足以在戰場上斬下一隻馬頭,所以這刀,便喚作斬馬刀。
來人非他人,正是廖府風雲的當事人加倖存者,也是道盟的軍部執事,廖化文。
說倖存者對他而言,有些可笑,但若這話出自袁成仇之口,也不是不可如此說,畢竟這樣的話,取決於說話物件的不同。
可惜的是,這裡沒有袁成仇,所以他的到來,引起了包括張士在內的所有人注意,因為道盟六大執事已有兩位聚於此,可想今日這裡,定會有一番大事要做。
廖化文的確是來做大事的,在平靜多年的江湖中,李知焉之事,便是天大的事。
因為他關係著道盟是否真的可以統御天下,畢竟有數位聖人境的道盟,與沒有聖人境的道盟,完全是兩回事,若此番成事,他道盟再不用謹小慎微,看那四位聖人境臉色行事。
散落在街道各處的道盟執事見此,瞬間展顏看來,夜色雖朦朧,但這麼大的蝙蝠,還是能清楚看到,且這麼大的蝙蝠,還能口吐人語的,還能在這時趕來此地的,唯有他們的廖化文廖大人。
廖化文雙手負後,立於月色之下,多年的上位者氣息讓他看來,不怒自威,道:“李知焉,真是新仇舊怨啊。”
聞此,李知焉竟認真思考起來,最後點頭道:“不錯,新仇舊怨。”
他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如此說,於他而言,的確是新仇舊怨,這廝之前對母親不敬,是為舊怨,今日來此,多半又是為抓捕自己而來,自然可說新仇。
但對廖化文而言,說這新仇舊怨,也沒什麼錯,於公於私,都可如此說,在廖府風雲中,這小子就站在廖府、道盟的對立面,不管是針對他廖府,還是針對道盟,都不能放過這小子。
李知焉的答話,倒是讓他一愣,雖為道盟高層,卻也並未對李知焉出手過。
在心裡,是敵對這小子,但終究只是心裡,他怎麼可能知道,亦有些委屈,道:“臭小子,你這話什麼意思,在九湖城,你害的我廖家家破人亡,難道你還受了委屈?”
李知焉認真道:“不是李某害的你家破人亡,而是你廖家自己害的自己。”
廖化文道:“你不去我廖家,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李知焉道:“即使我不去你廖家,你廖家還是會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