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淡然一笑,道:“我又豈會不知天門教之兇險,多謝好意,心領。不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若有些事非做不可的話,那麼即使涉及生死,也是要做的。”
幹猴兒豎起大拇指,讚許道:“少俠好氣魄,佩服佩服,來,侯某敬你一杯。”
沈公子笑望向他,不曾舉杯,也不曾說話。他也不喜歡與這些人交朋友。畢竟喝酒這事,還是找朋友最好,不然沒那味兒。
幹猴兒也不尷尬,舉杯一引,接著道:“不知幾位公子.....從何處而來?”
四子不理會他,他又接著道:“我見幾位公子相貌堂堂,閱遍世間,亦很少見,現如今同時聚集四位,那簡直可說亙古罕見,若非從小就生在名門大派,想必很難同時有四位天驕的,就像那鳳凰棲梧桐,沒有好的梧桐樹,又怎能負起鳳凰之足。”
張遠志一笑,小聲道:“這傢伙就比之前那胖子聰明瞭許多,知道打探出我們底細後,再做打算。”
沈公子點頭道:“我自然知道。自始至終都在試探我等虛實,亦知道我們有求於他,才會如此,但若說出宗門,直接與道盟交鋒,只怕會殃及師父及眾師弟們,畢竟師弟們不似我們幾個,行走江湖時,多有仰仗到道盟的時候。”
繼而轉首向幹猴兒一桌,道:“這位大人過譽了,於我個人而言,師門絕對是世間一等一的宗門,不過世人怎麼看,我就不知道了。”
幹猴兒道:“那貴派是?”
沈公子道:“西北息劍派。”
此話一出,幹猴兒一桌几人,表情瞬間怪異起來。
幹猴兒道:“息劍派?可是那楊老兒門派,就是沒事收集天下殘劍、斷劍的那個?還大言不慚,說自己什麼溺劍老?也不知這些破銅爛鐵拿來何用?”
沈公子心裡也是一驚,他隨口胡謅的門派,竟還真有,道:“對,就是那個。”
幹猴兒道:“既是息劍派,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到這,朝同桌另一人耳語一番後,那人便行了出去。
沈公子道:“大人也知我師門?”
幹猴兒道:“自然,只是不明白,那廢劍老為何去了西北,還收了這麼幾個徒弟。”
沈公子大為詫異,當胡謅與現實剛好契合,他也毫無辦法,只得隨這傢伙的節奏,道:“你怎可如此說師父他老人家。”
幹猴兒冷笑道:“說他,我還要打他。”
沈公子道:“打他?師父他老人家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對他。”
見對方說師門是息劍派後,幹猴兒也不再搭理他,好像與其說話,便是在浪費口水。
那高個竹竿兒,倒是接過話頭,道:“你說廢劍老是吧?”
肥豬王道:“怎能說廢劍老,那簡直就是侮辱了‘劍’字。”
宋大志早已怒火中燒,道:“你們夠了啊。”
此人雖非自家師父,但看其樣子,定是被這群傢伙欺負的很慘的一位老者。
肥豬王道:“小子,你最好給爺爺閉嘴,別說你幾個,就是你師父親自來,也只配喝爺爺的尿,之前倒被你幾個小子唬住了,現在想來,倒讓爺爺成了眾人的笑柄。”
宋大志欲再次發作,被沈公子用手按下,道:“師父他老人家還從未與我說過此事,在下對師父的過往,很是嚮往,不知諸位....可否告知一二。”
肥豬王道:“喝下那杯酒,老子便告訴你。”
沈公子滿飲一杯後,笑望向諸人。
肥豬王似是積鬱在心,在此刻忽然舒散開來,哈哈大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之所以喚你師父那大傻子為廢劍老,是因為他本就是收破爛的,也不知道是日子過的太舒坦,還是讀書讀傻了,那大傻子某天突發奇想,竟想著要收集天下之殘劍。”
沈公子蹙眉道:“他....為何要如此做?”
肥豬王道:“傻唄,還能是什麼,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殘劍與普通的劍,還是有些不同。”
沈公子道:“有何不同?”
肥豬王道:“因為大多是魔族之戰中,那些英勇前輩用過的。”
沈公子道:“這豈不很好。”
肥豬王道:“好,也的確是很好,可是不該打破我這裡的規矩。”
沈公子道:“什麼規矩?”
肥豬王道:“收的太高。”
沈公子道:“人家收的高,也關你們事?”
這個“人家”,顯然已說漏了嘴,但肥豬王說的興起,哪裡聽的出,接著道:“收的太高,不關我們事?就因為他收的太高,連我們藏山分部賴以生存的山貨,全都交到了他手裡,畢竟做這樣的事,眾人都會認為他很了不起,一個了不起的人,不大適合在我藏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