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中,一眾劍冢弟子席地而坐,經嚴酷訓練後,似是這樣簡單之事,就會感到心滿意足。
聽著江湖中的熱血故事,也讓自己的未來,有了盼頭,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走出這裡,去尋那瀟灑不羈的劍客,去走那波瀾壯闊的江湖。
此時心潮澎湃,好似要與九湖城那些大人物一樣,一指乾坤動,萬劍舞春秋。
楊小志,人如其名,即使昂藏七尺,與人的感覺,還是不夠成熟,聽到此處,激動的拳頭緊握,青筋暴露,道:“那大師兄,我們何時可與李知焉一樣,去瀟灑的行走江湖。”
宋大志道:“毛都沒長齊,就想著飛了,像你這樣的,大師兄就可打十個,則更不用說那些大人物了,好好修行才是正道,等哪天有大師兄與師父那般厲害了,再說行走江湖也不遲。”
楊小志道:“沒修為,就不可以行走江湖嗎?”
張遠志道:“楊師弟,大志說的沒錯,當然,沒修為也可行走江湖,只是修為低的話,你看到的江湖,也只會是險惡,與你當下腦子裡的絢爛,剛好相反,到時再來感嘆江湖不值得,便有些差強人意了。”
楊小志道:“那李知焉不是從弱小一步步走向強大的嗎?”
張遠志道:“世間像李知焉那般的,又能有多少?他只能算是特例,不能作數的。”
沈公子道:“正是如此,像他這般際遇的,歷史長河中,也不見得多,我們不可因此壞了自己道心。”
楊小志有些失落,道:“我知道了,只是好期待那樣的日子。”
宋大志道:“期待?等你真正進入到江湖,興許又會是另一番看法。”
楊小志道:“江湖,不就是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怎會改變看法。”
宋大志道:”你真如此想?“
楊小志道:“不然呢?”
宋大志道:“你真是單純的讓師哥心疼,單純的連師哥都不想走進你的世界,再無情的將你叫醒。”
沈公子道:“其實楊師弟如此想,也並非不可,也許只有未在江湖行走之人,才有這般想法,但你不得不承認,他的想法是對的,至於以後,誰又說的清楚?只不過,若要堅持自己初心,勢必需要強大的實力做後盾,唯有強大,別人才會在意你手中之劍,才會聽進你口中之話。“
最後,提高聲調道:”所以諸位師弟,需更加努力,只有強者,也唯有強者,才能做自己喜愛之事。”
“是,謹遵大師兄教誨。”
不得不說,沈公子很擅於此道,經他這麼一番後,劍冢弟子跟打了雞血一樣,此時再看,較之剛才,龍精虎猛,兩眼放光,恨不得舉著大鼎,去跑他個五六七十里。
不知何時,一五十來歲,著素雅布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之後。
他相貌清癯,面無二兩肉,也正因如此,讓他有種流線型的堅定,這流線型的面容,再經多年風沙洗禮,亦不再白皙。
也正是不再白皙,讓人看去時,又多了一絲剛毅,若鐵錘無數次錘鍊過一般。
故此,像這種相貌,便很難在其臉上看到笑容,也許覺得自己已吃盡世間苦頭,一切,都可做到淡定從容。
稀奇的是,此時的他,竟笑容滿面,好似世間最堅硬的玄鐵,被熔爐所熔化。
若有人問他平生功業,他定會告訴這人,大概就是當下,傳道受業,教徒有方。
不錯,就教徒弟這事,是他至今最滿意之事,不信你看那齊雲新人榜,你總會在各個時刻,找到劍冢弟子的姓名。
你也可能要說,世間踏入新榜的天才,比比皆是,但你要清楚,這裡是劍冢,西北荒蕪之地,不管是天地靈氣,還是世代傳承下來的底蘊,都不可能與那些大宗門相比。
就是這靈氣和底蘊,均不可與大宗門相比的劍冢,竟讓他教出的徒弟,與那些大宗門出來的天驕,有了扳手腕兒的能力。
此人正是劍冢掌門,辛友誠,以訓導弟子聞名於世的辛掌門。
此時辛掌門立於眾弟子後,輕捻鬍鬚,黝黑臉上掛著的笑意告訴眾人,他很滿意。
眾弟子起身,向他行禮。
楊小志道:“師父,你何時到的的。”
辛掌門道:“你要行走江湖那會兒。“
楊小志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道:“聽師兄他們說,江湖兇險,如今弟子學無所成,師父就當弟子隨便說說而已。”
辛掌門笑道:“行走江湖有何錯?”
楊小志道:“弟子修為淺薄,還未攢下行走江湖的資本。”
辛掌門道:“行走江湖的資本?與人比劍,坐而論道,在江湖中懲惡揚善,都可算人生修行的一部分,為何非要拘泥於劍冢練武場才算是修行。”
宋大志道:“師父的意思是.....咦,難不成師父這次.....要讓我們去江湖中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