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郡袁家,較之數月前,已然有許多不同,從大門看去,便可知曉。
只見那黑色大門,被人已刷成深綠色,再映襯門口那兩盞大紅燈籠,紅配綠,讓人看去,也不知要露出一個什麼表情,才能展露心中所想。
但若非要用一個詞來統一形容路過此門的陳留郡百姓,大概就是好奇。
好奇這府邸,這主人,這主人之品味,到底是怎樣一種俗氣。
深綠漆的大門,倒沒什麼不對,世間也不是沒有,問題是,像以前袁府主人那樣的,世間卻也不多。
只因陳留郡百姓均是知曉,若為以前主人,定不會誇張成這樣。
由大門而入,這裡的綠植較之數月前,已被修剪的恰到好處。
不過在每棵綠植上,均是掛了大小各一的石頭,讓人感覺頗為怪異,也感覺有些多餘,
畢竟任何奢華園林,都不會將路邊的小石子,這樣掛在自家名貴的綠植花草上。
任世間規則如何定義,當下的袁府,就是這樣我行我素,與它那主人一樣。
但若修行人士路經此地,則會有不同看法,在他們看來,這座園林才真正算得上奢華,不說別的,就拿掛在綠植上的小石子來說,便是奢華本奢。
因為它非凡物,乃是天下間最珍貴的元素石。讓人一眼,便知這家主人,莫不是家裡有權,那就是家裡有礦。
你還甭說,元素石五顏六色,閃爍其間,還有些絢爛之意,也正因此,引來天地靈氣聚集於此。
若長期在這種環境下修煉,不說事半功倍,也定是大有裨益。
當然,在世俗看來,則又有不同,即使知道這是天下間最珍貴的元素石,也會讓人腹誹不已。
就像一人頭上戴著一顆寶石,那叫漂亮,但你若在頭頂帶上五顏六色的各種大寶石,即使再名貴,也不能再說漂亮,好聽點,至多說你特立獨行,不好聽,那就是有些方言中所說的“土鱉”。
袁府當下的情況,大抵就是如此。
於此番情況,有人卻覺得沒有什麼不好,準確來說,這樣之事,本就是他安排的。
用他的話來說,這樣雖不好看,但卻很實用,你只要走在廖府任意角落,都能感到自己在修行。
這人,也非他人,自是袁家的崔凱,崔少爺。
眾人聽此,便更加不懂,一個修行者懶成這樣,那他何必要選擇修行這條路。
沒人敢問,也無人會問,只是每每想起他那齊雲新人榜天才的身份,便滿肚子狐疑,懷疑他是不是也如這園中元素石一樣,是買來的。
崔少爺此時,坐於迎客廳上方,慵懶如貓,亦如狗,半躺其上,甚至連手都懶得用,直接伸出頭,用嘴對著茶碗一啜,滋溜一聲,一口茶,便被他吸入腹中,然後砸吧一下嘴,顯得極為愜意。
此番過後,又將頭縮回去,猶如一個翻倒在地,探出頭來的王八。
只是這王八頭,還未真正縮排龜殼,就被人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不知何時,一妙齡女子,已然立於場間,怒眼圓睜,憤懣的望向他,讓他瞬間收起那些愜意和快樂,如同稚童收起他心愛的玩具,從半躺中,立馬站起,被悲憤瞬間填滿心中,只見他大怒道:“袁小潔,你不要太過分。”
能在袁府出現,又能在我們崔少年臉上隨意招呼的,自是他的未婚妻,也是袁家家主袁小潔,只見她道:“我過分又怎麼了,你看你如今這樣,與廢物有何區別。”
崔凱聽此,竟真的鄭重其事,打量自己一番,然後道:“我以前就是這樣子,難道你現在才知道?“
想必這些時日,與他已交鋒不少次,知道在話頭上說不過他,作勢欲打,但想著這廝以前,也的確如他所說,平復下心情,深吸口氣,再長吁出氣,規勸道:“你看看,與我們年齡相仿的那一眾,那個像你這般,還在初程境躺著的,還躺的如此怡然自得的,也怕只有你崔凱了。”
崔凱道:“初程境躺著怎麼了?”
袁小潔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樣躺著,很是廢物?”
崔凱道:“難道你不覺得做廢物,很是舒服?”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一時間,竟讓袁小潔有些語塞,足見這廝口頭上的功夫,何等了得。
所以在可見的速度下,拳頭以可見的方式,印在他那可見的左眼上。
崔少年捂眼呼痛,便不敢再說。
袁小潔怒道:“不說沈公子,莫如是,就拿知焉來說,人家都能獨對破空境的高手,且不落下風,若再次相見,你這樣子,別人如何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