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淚眼模糊,低聲呢喃道:“恩公,你要撐住,至少等我片刻,只需片刻就好,請一定要等我啊,恩公.......”
一邊又大罵道:“臭老頭,若恩公因此喪了性命,我張士發誓,定血洗你滿門,毀你道統,將你碎屍萬段。”
這咒罵,好似解開某個古老法術的咒語,當眼淚落在方木根部時,張士一用力,竟真的讓他拔了出來。
張士一愣,不敢置信,進而又讓他大喜過望,也不去深究此事的原因,迅速拭去淚花,擦掉鼻涕,走到第二根方木處,依樣畫葫蘆,雙手倒懸,抓住方木稜角,也因此,第二根方木,也在顫動。
今日解術拔木,竟讓他感覺比之前輕鬆不少,要不是他現在受傷過重,識海也跟著萎靡許多,他有自信一口氣將八根方木拔完。
現在的他,氣喘吁吁,看去頗為費力,要是平時,以他的性子,定會休息一會兒,畢竟勞逸結合才符合他對獸生觀念的理解。
但現在不一樣,他要救人,一位重要之人。
只見他剛拔掉第二根方木,就去了第三根,也讓他的粗線條神經,注意到一些事情,為何上面那雷霆,遲遲未落下?
心道:難不成是那臭老頭子動了惻隱之心,知道今日老子要救恩公,不再與我作對?
故此,心裡罵著“算你這老貨還有點良心”之類的話,探手向第三根方木。
“血域”中,張士可說慘不忍睹,一眼看去,驚悚的同時,也對其大感佩服。
不錯,任何人做到如此,都是一件讓人欽佩之事。
只因張士當下,如同一把大傘,用身體做“傘面”,將李知焉擋在了下面,而在“傘面”上,則是被人用髮簪紮了無數個洞,看不出一塊完好的“傘布”來。
忽然,天空不再紅,血水也靜靜徜在坑窪中,不再有任何動靜。
但場間卻多了一人,一襲大紅袍,寬鬆的罩在此人身上,這樣的人,你無論放他在哪裡,都會引人矚目。
他除了大紅袍外,你還會看到,紮在其頭上那根漂亮到誇張的髮簪。天下間,著紅衣者無數,戴漂亮髮簪的,同樣無數,但一個男人,戴如此漂亮的髮簪,著如此鮮豔的大紅袍,唯有繡衣坊坊主柳瑾。
只見他手持長劍,表情平靜,即使在其後,有齊雲榜上的高手襲向他,依舊看不出喜怒,也許他知道他的屬下,也許,他更知道他自己,所以他就有了這份淡定,這份自信,這份從容。
他徑直向張士和李知焉處行去,手裡的劍,在光照下明晃晃閃動,拓印上坑窪處和那身大紅袍上的血紅,看去猶如愛侶持著漂亮的紅玫瑰而來。
只不過紅玫瑰通常帶刺,一般人,根本無福消受。
這場面看去,頗為絢麗,但場中人均是明白,他不是來送玫瑰的,他是來收取獵物的。
只見他左手一招,試圖隔空吸開張士,就像打獵時,要摘除捕獸夾,才能取出獵物一樣。
奇怪的是,他這一招,竟沒能奏效,故讓他眉頭皺起。
“捕獸夾”紋絲不動,像是在嘲弄他。
不過這世間能嘲弄他的,不多,因為他是世間少有的權勢人物之一,不管是他的修為,還是他在道盟擁有的權利,都足以讓他在世間獲得應有的敬畏,而非嘲弄。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作何感想,所以此時的他,已然有了些生氣,生氣,自也就用了生氣的方法,故一劍刺去。
這樣的兩人,根本做不了任何防禦,劍便精準的到了它的目的地,且還做到了一劍雙鵰。
不錯,劍很長,也刺在了張士下方,李知焉身上。
李知焉思維模糊,受此一劍,再也無力控制身體內的黑暗能量,任由其湧了出來。
好在張士附在他周身,暫時還未讓人看出什麼異樣。
這一劍,倒徹底激起了張士的狠意,不是因為刺了他,而是這一劍在加速流逝李知焉的精血,唯此,不可忍。
識海處,張士雙目通紅,怒髮衝冠。
.........
九湖城外,屋舍散落在鄉間小道旁,一群稚童,在小道邊打鬧玩耍,小道連線到田埂,再分割出不規則的稻田。
田間,如這裡的屋舍一樣,不規則的散落著一群家鴨。
忽然,毫無徵兆的,家鴨奮起一躍,向遠方飛去,然後落地,然後再次撲打翅膀飛起,又再次落地,如此往復迴圈,似是要逃離此地,發出“嘎嘎嘎”之聲,其狀甚為驚恐。
小道上的稚童見此,迅速跑向各自家,大概說著鴨子跑了之事。
此時某件屋舍中,迅速跑出一成人,一併湧出的,還有在這裡居住的其他村戶,紛紛向那些驚恐的鴨子看去。
許是感覺出了異常,一眾村民迅速抬首望天,發現在天上,地下,都有大量的動物朝四面趕去,唯獨不停留在此處。
搞不懂此事,就將目光投向村中最年老的智者,畢竟多年來,遇事不決時,他們都會這樣做。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