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宮。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宣和殿第九層,哪怕第九層,如皓月當空,光彩奪目,哪怕你到得京安城,便不自禁的,朝此處張望,希冀能看出什麼,能看到什麼,依舊不影響故事在其他地方延續。
既然宣和殿有九層,那麼也就有第七層。
第七層,樓梯連線走廊,一直到底,就是廖化文在天道宮辦公的地方。
這裡雖說是他的辦公之地,但卻很難找到他,因為比起這裡,他更喜歡撫冥軍鎮那寬闊的辦公場所,也正是那裡,讓他有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之感。所以不是必要,他都會在哪裡。
不過今日,天道宮一眾執事,卻尤為奇怪,因為許多人均看到了,不常見的廖化文,也看到他,進了他那不常進的書房。
且一待就是一整天,連天黑後,都沒再出來。
若說因為工作到廢寢忘食的地步,那這人一定是陸定國,絕非他廖化文,所以每每有人經過此處,都會用耳朵貼著房門,向裡面探聽。
不管如何探聽,裡面都毫無聲息,你說沒聲音吧,又像是有老鼠咬地板,發出窸窣之音。
進門便知,這不是老鼠咬地板發出的聲音,而是廖化文蜷縮在木椅上,身體顫抖所致。
顫抖的身子,傳遞到木椅上,木椅再傳遞到地板上,難不成,廖化文生病了?
絕對不應該,像他這種大境界高手,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木門突然被推開,廖化文“啊”的一聲,其狀驚恐萬分,繼而從木椅上重重摔下,待看清來人後,怒道:“王七,你不會敲門?道盟平時的規矩,白教了?”
只見一二十左右的年輕面孔,帶著惶恐,出現在門口,見廖化文不悅,又有些委屈,道:“屬下敲門許久,未見人答話,便以為大執事您不在,然後自顧自的闖了進來,望大執事恕罪。”
廖化文冷冷一眼,拍去身上灰塵,在木椅上重新坐定,道:“你來這裡,有為何事?”
被他一問,王七倒想起了來此的目的,惶恐道:“廖大人,大事不好了,據探子來報,梁鵬和何遜攜整個九湖軍鎮,投向了天門教。”
廖化文迅速從木椅上站起,瞳孔放大,難以置信,道:“此話當真?廖某剛從哪裡回來,雖....雖有那人,但事態不至於發展到這個方向。”
王七道:“千真萬確。”
廖化文道:“梁鵬?何遜?真是好膽,那軍鎮主事廖化武呢?”
王七看向廖化文,見其怒目圓睜,怕觸了黴頭,支支吾吾,不敢再說。
廖化文皺眉道:“快說,怎的跟個娘們兒一樣。”
王七唯諾道:“廖化武....廖大人連同整個廖家,都被天門教擄了去。”
聞此,廖化文剛站起的身子,又直直倒在木椅上,此時如遭雷擊,喃喃道:“爹,二弟,為何會這樣?”
粗獷的臉上,竟任由淚水,粗放的流淌,讓人看來,也不知要開心,還是替他難過。
但王七是必須要難過的,只因他就在場間,即使平日對此人不喜,心底隱隱還有那麼一絲竊喜,但也定要難過,哪怕是裝,也要裝的很難過。
當然,於這問題本身,他是怎麼也回答不上的,為何會這樣?
九湖城那邊的情況,他還是知道一些,廖家人作威作福,在那兒就是天,若真要說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少作孽,興許會好上不少,當然,他自然不敢如此說,只得道:“廖大人,我們接下來當如何?”
廖化文居高位日久,在屬下面前,也知不能太過懦弱,迅速收緊心神,掩蓋下那抹懼意,鎮定道:“你們可探出書聖還在九湖城沒?”
王七不明所以,困惑道:“書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