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處吵鬧,店外,已是聚集了一群人,墊腳朝內張望。
似是這樣的好戲,看過許多,又或是這樣的好戲,一輩子都看不厭。
此時對內指指點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大多人,則是波瀾不驚。
不過內心深處,皆在腹誹廖家行事,是越來越肆無忌憚,這簡直沒了王法。
任清平見眾軍士試圖行兇,呵斥道:“廖剛,你敢!”
廖剛單手向任清平抓去,道:“老子有何不敢?”
想這九湖城大族,多半還是有些修行底子,怎可能讓廖剛輕易得逞,一掌,便將廖剛伸來之手,拍了回去。
廖剛被阻,已然有了些火氣,想不明白這平時逆來順受的九湖城任家,今日是吃了熊心,還是吃了豹子膽?膽敢與他作對?
順勢抽出腰間大刀,雙手緊握,向天一舉,徑直向任清平頭上招呼過去。
任清平知道他會如此,早已做好準備,自腰間取出佩劍,連劍帶鞘,一同迎了上去。
刀劍相交,噹的一聲,任清平手臂,也由直,變成了彎曲模樣,然後觸底反彈,彎曲的手臂,迅速伸直,再一次將廖剛擋了回去。
廖剛冷冷道:“還從未見過任老闆出手,這隱藏的,可真深,這樣的身手,還真有些埋沒了你,不過為了此單生意,與我廖家撕破臉皮的話,可不大好。”
任清平道:“任某之前便說過,這是我任家的主顧。”
廖剛冷笑道:“你不會認為你露了兩手,廖某就怕了你,老實給你說,廖某今日這單生意......接定了。”
任清平堅定道:“任某亦如此。”
話不投緣半句多,不僅是對廖剛,對任清平,同樣如此。
不想說話,自然就只能以刀劍溝通,一刀,再次向前,劍也馬上趕到,又是噹的一聲,兩人快速分開。
那廖剛身上,也因此留下一道清晰的掌印,高下立判。他雖雙手持刀,在力道上,佔盡優勢,奈何一擊不中,優勢,瞬間就會變成劣勢。
若對方單手就能接下這一刀,那麼對方空出來的一隻手,就可做許多事,比如,給你一掌,亦或,扇你一耳光。
當然,廖剛不會理解任清平為何不扇他一耳光,因為直到現在,他連任清平依然未拔劍,都感受不到。
自然也理解不了任清平給出的實足善意,他只知道,這一掌,讓他感覺奇恥大辱,因為廖家子弟,竟在九湖城被打了,這打的不僅是他自己,還是他廖家的顏面。
這一掌,印在甲冑上,清晰可見。不過於甲冑主人而言,無異於撓癢癢。
雖如同撓癢癢,但卻撓得廖剛歇斯底里,大喝道:“兄弟們,給我砸,今日之後,九湖城再無“任記水運”的存在。”
任清平沉下臉來,道:“你敢,要是沒了任記,任某敢保證,今日絕也沒了在場諸位。”
作為任家嫡長子,未來任家家主,要是連任家的營生都給弄丟了,還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任清平的話,已然出口,但根本呵止不了場中的軍痞,不時,場間便被各種武器,砸的稀巴爛。
任清平拔出手中劍,這是他多年來,第一次拔劍迎敵,似是有些飢渴難耐,一劍,便挑斷了數位,還在打砸的軍痞手筋。
虛影一閃,又重新回到之前所立之處。
眾軍士一陣大亂,呼喝聲,呼救聲,及謾罵聲,不絕於耳,好不熱鬧。
廖剛眼中,露出一抹不可查的喜色,不過馬上消失不見,怒道:“任清平,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傷我九湖軍鎮軍士,今日廖某拼著性命不要,也不能輕饒了你。”
說的冠冕堂皇,但這次,卻是單手持刀,如此的話,刀上自也少了不少力道,一刀砍來。
因為他本就不需太多力道,做樣子而已,那需要拼命。
廖剛現在做樣子,但任清平卻再沒了做樣子的意思,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已是將任家推到了九湖軍鎮對立面,他沒有更多選擇,一切都是被這群惡人逼的。
任家在此經營多年,他不可能放棄這份祖產,也正因為這份祖產,才有了任家,讓任家能立足於九湖城這麼多年,要是連任記都沒了,任家也就沒了再在九湖城待下去的理由。
既然都待不下去了,索性讓自己痛快一點。
一劍,再次迎向大刀,不過這次,再無刀劍相交聲。
因為劍尖若靈蛇,繞過大刀,在廖剛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長流,隨後就是一道響徹九湖碼頭的慘叫聲,直衝雲霄。
廖剛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任清平敢對他下狠手,這些年,只要他看上的東西,九湖城幾大家族,幾乎都會雙手奉上,只要不觸及原則,他們大多都會選擇忍氣吞聲。
今日,只是一單生意,自己也只是心血來潮,隨意的問問,若在平時,任清平說不得還會將這單生意,親自引到廖家店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