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黃的沙子在地底看去,都是黑色的,即便這沙子被血滲透成了紅色,依然如此。
再說這周玉郎。
當他被李知焉扣住脖子拉進流沙時,他根本就不在意。
一來,他本是土系修行者,這第二嘛,靈隱寺地下流沙,本就是他功法所致,也等於是他的主場。
甚至在他看來,這本就是他送給少年的一件禮物。
只是未曾想到,這禮物送的實在太貴重,重到可說絕無僅有,將自己都送了去。
因此他並未有任何掙扎,隨少年一道沉了下去,反正就當陪少年走最後一程。
在沉入地下數米後,他終是發現了異樣。
他感覺到少年扣住自己脖頸的手臂,傳來了不小吸力,而自己內力,以及體內的土元素,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外洩露。
心想這少年,難不成學了散功之類的武學?
雖驚詫莫名,但也未當一回事兒,畢竟以少年如今的狀態,不說其本就一初程境,即使有些才情,在其巔峰時期,想來也不過如此。
而且要想在這數米的地下,與自己這個土系修行者較量,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也就不再管他,繼續向下,這少年是火系體質,只要潛行到地幔深處,就能遇到岩漿抑或地下火,想必對這火系體質的少年來說,是一個不錯的葬身之處,心想自己,終是對這少年不錯。
只因這少年,雖為初次見面,但讓他感覺很不錯。
在他看來,已是許久未曾遇到如此風采的少年。唯一可惜的是,大家立場不同,相互站在了對立面,要不然,還真能成為忘年交的朋友。
剛下落至地下五百米時,周玉郎面色,已然有了些變化,他感覺扣在脖頸處的手臂,吸力越來越大,大到已經超出了他這個初程境少年所能使用功法的極限。
畢竟散功的功法,他不是沒見過,還見過不少,那幾乎都是實力強大之人使來,才更為有效,且大多都是大境界高手作用到低境界修行者上,只因不想殺他,但又不想讓其繼續掌控修為和武力。
他試圖掰開少年扣在自己脖頸處的手臂,長期如此,恐怕自己也會遭不住。
讓人奇怪的是,這少年為何會領悟到如此厲害的散功功法。讓他這破空境後期的修者,都有些承受不住。
手剛觸到少年臂彎,周玉郎就面色大變,因為就連其伸過去的手,也一併被吸附在了少年的臂彎上。
不過他強提內力,將吸附在臂彎上的左手扯了下來,眉頭緊皺,心想這小子功法,竟如此奇特,要是長期下去,自己不說下潛到有岩漿或地下火的地方,這土層結構,就成了自己最好的葬身之地。
再次強提內力,雙手齊上,這次終於讓臂彎鬆開了一點點。
雖鬆開了一點點,但周玉郎卻面色大變。
因為他雙手像八爪魚的吸盤一樣,牢牢的吸附在了少年臂彎上,現在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自掌中傳來,且他的內力,以及元素力也隨著這雙手向少年臂彎而去。
手的觸感,終是比其他部位要強烈些,這次他終於感覺到,少年根本不是散功一類的功法,而是一種可以吞噬人內力以及元素力的功法,因為他能清晰察覺到,這內力流向的,正是少年的丹田。
現在他雙手被少年縛住,一身武技,也施展不開。
最可恨的是,此消彼長下,待會兒他連行動的能力都會喪失。
此時想著自己一生戰鬥無數,終究還是輸在了這輕敵上。
不過任誰看到少年剛才那一副大勢已去的樣子,又怎能做到毫無輕視之意。
必須想個辦法才行,他雙手不能用,不代表其他地方不能用。對,用腳,通常功法都是自手中起,你腳上總不可能發功吧。
想到這,便用腳探了過去,也的確讓他碰到了少年的腳。
只是剛一接觸到少年的腳,心中便一震,驚駭莫名。
因為他的腳,也被吸附在了少年腳上,且更驚悚的是,少年在吞噬了他的內力後,貼在他身上的後背處,也傳來了吸附感,也就是說,只要接觸這少年,就會被他奇異的功法吞噬。
之前還粗估這少年不擅於近戰,此時看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不就是天下最厲害的近戰,所謂以戰養戰,越戰越勇,說不得那幾位齊雲榜的人物來,也討不了多少好。
周玉郎想著自己的現狀,又責怪自己為何在此時此刻還有心思想這些,這時應該想著如何脫離這少年的臂彎枷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