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郎未曾想到,此劍竟如此鋒利,竟能穿過他用土元素做成的防禦鎧甲。
若是一般的劍,定然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土元素鑄就的鎧甲對這種程度的攻擊,他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所以一見少年乃用劍者後,便對他攻來之劍,毫不在意。
就像一個武裝到牙齒的成年人,怎會在意拿著小刀的稚童。
不過對此,“禪”字大石處的群雄,卻歡呼了起來,因為劍,的的確確插在了周玉郎的心臟處,左右晃動。
唯一讓人奇怪的,便是沒有血跡滲出,難道這人的心臟,是由石頭做成?
剛想到這,周玉郎便動了起來。讓本是雀躍的場面,迅速歸於寂靜,大大的失望,也掛在了眾人臉上。
李知焉見一擊不能奏效,迅速控制劍,抽了回來。
他眉頭蹙起,心道:在之前,自己便與土系修行者接觸過,知道這些修者的防禦,著實驚人,難以擊破,只是不曾想到,會如此難以擊破,這劍的鋒利程度,他是知曉的,哪怕用在至硬的石頭上,也會如熱刀切牛油一般,輕鬆就割入進去。
轉念又一想:若連飛劍都不能奏效,自己還剩下什麼,火屬性功法?面對土系修者,火襲功法好像作用也不大,而自己那水系功法,一是不能用,場間諸多人,走漏風聲的話,自己即便不被這些人殺了,以後也會被某個大境界高手抓住,繼而拿去研究。二來,即使用了,恐怕也不能奏效,畢竟較自己強大許多的慧能師太都不行,那麼自己,就更加不行,如此的話,自己還怎麼戰勝此人?
由不得李知焉多想,周玉郎已是行了來,一刀,劈向他所站立處。
李知焉一個閃身,避過這一擊,之前站立處,便多了一個大坑。
隨著閃避,他那傷口,也隨之裂的更大,同時也加速了血液流動,雙向作用下,血流的更快、更多。
也就是說,即使這種程度的閃避,他儼已做不了幾次,且以周玉郎修煉多年的武技,他根本閃避不了,為何他還要如此呢。難道他是在故意羞辱自己,還是其他,不得而知,李知焉如此想著。
對周玉郎來說,他倒不是要故意羞辱李知焉,歷經魔族之戰的他,自然明白輕敵是生死搏鬥的大忌。
當然,原因也無他,剛與慧能師太激戰一場的他,雖贏得了最後勝利,但也受了不輕的傷,要是沒有此役,在此人殺了陸勁松後,他便能結果了他。
慧能師太那一道電擊,讓他變得麻木不仁,感知上,終是受了不小的影響,所謂禍不單行,此處竟然魔音重現,一位可嚴重影響他感知的魔音修行者,讓他本就麻木的感知,更是雪上加霜。
一擊未中,周玉郎也不急,在他微弱的感知中,也感知到了少年的微弱。
想必經松兒數劍的洗禮,這少年也沒討到什麼好。
雖為世間天驕,但終究還是年輕了些,假以時日,或許有一戰之力,但現在嘛,不行。
想到這,又是一刀,李知焉再次閃過,血跡也隨著李知焉的行動軌跡,連成了一條弧線。
周玉郎感知到,這少年在每一次閃避後,生命氣息都會微弱不少,看來是真的受了不輕的傷。
忽然,他改變了想法,將輕敵之念,拋諸腦後,不再急於殺了少年,他覺得,比直接殺了少年更解氣的是,慢慢的殺這少年。
少時,隨著周玉郎一刀刀劈出,繞著他身邊的血跡,便劃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圈。
在有些人看來,這圓圈並不好看,甚至還有些殘忍,讓人倍感心疼。
但在另一些人看來,這儼然是天下最美的圖案,賞心,又悅目。
失血過多的李知焉,臉色慘白,也因此坐在了地上,不說再接下一刀,就是連再次閃避的力氣,都已沒有。
有人見此,便蒙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抑或,不忍再看。
不過李知焉卻看了自己一眼,不錯,對著地上窪地那灘血水,看著自己的倒影,整理起了衣衫,看不出什麼沮喪之意,反而還見他笑了起來,只見他笑道:“慈燈大師,不好意思,知焉要先於你,與諸位道別了。”
這話,雖對著周玉郎說,但卻沒有看周玉郎,將此人當作了空氣,直接將話語,傳給了場間諸人。
慈燈大師正與鄭行遠戰的激烈,無法回答他,此時老淚縱橫。靈隱寺一眾弟子也因此誦讀起了經文,似是祈福,又似是超度。
他未對周玉郎說,但周玉郎見此,卻是開了口,對他說起了話,只見他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能如此看淡生死,倒讓周某佩服的緊,要不是大家立場各異,說不得周某會因為你這句話,請你喝上一杯。”
李知焉道:“我可不喜歡喝你的酒。”
周玉郎道:“倒的確如此,罰酒總歸是有些無趣,但由不得你不喝。”
李知焉道:“不光是罰酒,敬酒我也不想喝,喝酒本不重要,與什麼人喝酒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