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的太快,周玉郎自“禪”字大石處擄人,到重新回去,僅僅眨眼功夫。
而大石處眾人,從木訥到醒悟,再到驚魂未定,看上去則遲鈍不少。
林老頭拍拍胸脯,有些後怕,道:“好險,我還以為他會抓我呢?”
熊三炮白了這老貨一眼,道:“說的自己好像能預知這種高手到來的樣兒。你要知道,這人的到來,熊某剛才都未曾預知到,最後發現時,人家都在那邊了。”
說完,還指了指周玉郎,不過發現周玉郎有側身的動作後,又迅速將手垂了下來。
趙玉龍打趣道:“別急,我們都有機會的,你沒聽此人說嗎?不放這陸公子,還會繼續來。”
熊三炮道:“這廝也是,你打你的架,將我們牽扯進來幹嘛,你說我們要不要一走了之,到時再走的話,我怕......”
趙玉龍道:“剛剛不是有幾人先走了嗎?你為何不與他們一起?”
林老頭幸災樂禍道:“走倒是走了,只不過是被人送走了。”
熊三炮怒道:“我說兩位,能不能別幽默了,想想今日如何渡過此劫,化險為夷才是正道,難道要在此坐以待斃?”
林老頭雙手負後,作抬首狀,一副出世之相,道:“老夫無所謂,反正也活了這麼多年,不算虧,不可能在最後時刻做了逃兵,丟了節操,且這些人即使再惡,我相信他們也不會與我一個老頭子過不去,況且還是一個洗髓都沒成功的老頭子。”
熊三炮白眼道:“看你這得意勁兒,老子就不大待見你,這樣,要是我將之前你學雞公嗓的事情揭發出來,他們還會不會覺得,你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頭兒。”
林老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想賣友求榮?剛才笑的最大聲的,是不是你?要是讓他們知道被你這蠻子嘲弄,你也討不了好。”
熊三炮怒道:“你將我供出去了,我還有一家老小,誰給我養,你捨得嗎?”
林老頭道:“是你先將我供出來的。”
熊三炮嘆口氣,無奈道:“唉,只是來吃頓飯,敘敘舊,沒想到演變至此。飯沒吃著,現在還有點朝不保夕的感覺。”
趙玉龍道:“做事本就要付出一些代價,若還是一件對的事,那麼這代價,只會更多、更甚。”
熊三炮有些興致缺缺,道:“你有文化,你說的都對。”
他本就是一小老百姓,雖跨過了修行門檻,但也只是憑此有了謀生之道,他沒有多大的野心,也不想成為世間那風裡來、雲裡去的絕頂高手,他只想做一個父母的好兒子,負責的丈夫,孩子的好父親,突然因為要堅持那所謂的正義,放棄這些條件的根本,自己的生命,他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他倒不是怕死,他也有過年少輕狂,也有過生意場上的紛爭,但那都是因為自己。
這次,卻有了些不同,因為別人,因為世間最廉價也最高尚的東西。
當然,他也不是不想如此,只是自己本就是一個小人物,且這件事情本身,也錯過了他最美好的年紀,少了些年少輕狂,多了些顧慮。
場間緊張的對峙,李知焉也有了些投鼠忌器,沒有再向陸勁松臉上招呼。
在他看來,這被周玉郎擄來之人,雖不認識,穿著也甚是普通,臉型也談不上好看,但卻不讓人討厭,若將此人放在人群中,瞬間就再也分辨不出來,就像一滴水,流入大海一般。
即便如此,在李知焉心裡,他依然與錦衣玉服的陸勁松,擁有同等重量的位置,足以對等的談判。
李知焉剛欲啟唇,慈燈大師便在宣了聲佛號後,道:“這位馮學年施主,是老衲多年的至交好友,他僅僅是南院一介教書先生而已,還請周施主放了他,因為他一生授學,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周玉郎蹙眉道:“方丈大師,你這話裡有話啊。”
在他看來,這馮學年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便不該殺,那陸少爺呢?是不是提示他,該殺的,恰恰是陸勁松?
慈燈大師道:“老衲並無他意。”
周玉郎道:“傷天害理?在你們看來的傷天害理,只不過是弱者為自己無能的事實,找一個避風的安全港口而已,天理這東西,一直都是強者制定的,誰強,誰便有理。”
慧能師太怒道:“真是強詞奪理,猶記得那些年,周前輩在這南方地面上,也是行俠仗義之輩,為何今日竟有這番言論。“
周玉郎哼的一聲,冷笑道:”那些年?那些年我臉上還沒這麼多皺紋,那些年我臉上,還沒這一道長疤,那些年,周某年少無知,尚還信奉一些不入流的歪門邪道。“
慧能師太道:“為何行俠仗義,就成了這歪門邪道?”
周玉郎冷冷道:“如果你救的人,與你稱兄道弟多年,然後傷你,再奪你摯愛,進而想殺你,你就不會如此說了。”
慧能師太蹙眉道:“或許有賊人,的確如前輩所說那樣,但今日道盟如此行事,與那賊人何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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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郎道:“老夫可不是什麼道盟中人,老夫是陸家的僕役,我的職責是守護陸公子,至於其他,老夫一概不理。如今陸公子性命繫於這少年之手,那麼老夫就得想盡一切辦法,救下陸公子,不錯,就是一切辦法,任何你能想到的辦法。”
慈燈大師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周施主,要怎樣做,你才能放了馮施主。“
周玉郎道:“這個問題嘛,你應該問問前面這位小朋友,也許他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