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舉步向前的路口,既是未來的起點,也是過去的終點,每一次抬步,都是對未來的一次選擇,每一步邁出到落定,也是你自己走過的人生,至於選擇的路,是否正確,無人可知,但每一次選擇的結果,都得自己承擔。
大門的作用,是用來保持與外界聯絡和溝通的,如若遇到重要賓客至,更是需要大開中門,夾道歡迎,這樣才能讓賓客感覺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在主人心裡是何等的尊貴。
如此一番後,也讓主人家倍感榮幸,賓客,也有賓至如歸之感。
撫冥軍鎮,自南門而進,穿鎮而過,來到北門,可能由於不知道自己要迎接誰,常年也不曾啟用,故這北門,已是佈滿灰塵。
不過此刻這北門,卻已中門大開,時不時還有灰塵,簌簌而下。
在城門口,幾位道盟教習身份的執事,搭了一排簡易的辦公書案,書案上,有數人正在認真的做著筆記,而書案前,已是有零零星星的年輕身影,排隊進入。
自北門出來,有一大片空地,但只要出得北門,你就不會關注腳下這突兀的空地,而是被一道長長的吊橋吸引過去。
從北門這邊看去,你根本不知道這吊橋到底有多長,只能看到這吊橋,長到霧的盡頭,像是連線著一個未知的世界。
吊橋下方,則是深谷,常年霧遮霧繞,風過處,發出奇怪的尖叫聲,與人一種巨獸在淵,擇人而噬之感,至於有沒有人下去一探究竟,這不得而知,也許有,也許沒回來而已。
聽說當時修建吊橋時,有工匠從上面掉下去過,連回聲都沒有傳回來。
也有人朝下面扔石子,想探出這深淵到底有多深,但是結果與掉人下去一樣,連回聲都沒傳回來。
倘若你站在吊橋上,向下望,一股未知的恐懼,便瞬間直襲胸腔,讓你莫來由的有種窒息之感。這件事後,工匠們則小心謹慎了許多。
城門口,教習認真記錄著這次進入幽冥域界各門各派弟子的名字,以及相關個人資訊,在這麼多年教習生涯中,他們知道,這些名字,有可能真正的只會剩下名字。
這長久關閉的城門,既像歡迎賓客的起點,也的確像是送客的終點。
是啊,城門是歡迎人的地方,自然也是送人離開的地方。
而吊橋連線的盡頭,則是這次選擇的結果,至於結果是好是壞,沒人知道。
沒人知道?當然得去看看不是?
場間大多都是少年,正所謂少年心性,初生牛犢,這是許多上了年歲的人們,不會明白的。
只因這些少年,總是以最美好的想象,來定義自己的未來,即便這個想象,看上去毫無邏輯可言,但還是讓人羨慕,又讓人覺得好笑,羨慕自己也有那樣年輕的時候,好笑這根本就只是一廂情願。
就像那青澀少年,突然將花插在自己心儀的少女頭上,對著天發誓要照顧少女一輩子,帶她看盡這世間的繁華。
這時少女,點頭之餘,也羞澀的低下了頭,哪怕低頭看見那褪去了半截的褲管,哪怕低頭看見了那雙破爛不堪的草鞋,少女也會深以為然。
就像此間少年,他們當然知道這次會有危險,但他們根本不會認為這危險會出現在自己頭上。
不知什麼時候,吊橋口,有了把椅子,而椅子上,則坐了一中年道人,端詳正坐,看著場間少年,不喜不悲,抑或是根本就沒想此間諸事。他的出現,就像小溪口突然掉了塊大石頭,將水流,堵在了上游小溪內。
場間人越來越多,三五成群,要麼十幾個成一堆,看其服飾,就知其乃同宗同室,當然,也有獨來獨往的。
莫如是三兄妹,這時就在一堆人裡面,即便是一堆人,也能很快分辨出他們的位置,只因他就在這一堆人的最前面,即便沒有這原因,也會有人把他們找出來,因為他是莫如是,也因為她是莫如雪。
有些人找莫如是,也有人找他的妹妹,莫如雪。
不是所有人都打架的,愛江山,更愛美人。這時劍冢五子就在不遠處,的確不遠,因為走兩步就到了。
沈公子又與其他人不同,他不只找莫如是,還找莫如雪,所以下一刻,就把眼神投到了青雲派這邊,不過迎來的,卻是莫大小姐的白眼,越是如此,越是引得沈公子笑意頻頻。
這時城門口,突然騷動了起來,人聲喧譁,時不時還有口哨聲起,跟著就是教習的呵斥聲傳來,不呵斥還好,這一呵斥,惹得眾人更加哈哈大笑,好不歡快。
劍冢五子處,臉上一大痣的少年,腳尖輕點,身體前傾,雖只看到一群白衣,但也大概明白了是什麼個情況,吼道:“真男人駕到。”
這時南盟眾弟子,已然到了場中,也聽到了這一嗓子,至於突不突然,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南盟眾弟子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然,吳通大師兄,更是知道。
大師兄循聲而至,望了過去,找到了那一顆大痣就佔了小半邊臉的猥瑣傢伙,道:“宋兄,我一直不明白,你從什麼地方知道我是真男人的,本人可沒有斷袖之癖,即便在下有這嗜好,以兄臺這副尊榮,想必也是要退避三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