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假期接近尾聲,學校裡重新變得熱鬧起來,而他卻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的o.s怎麼辦?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學校!”
——“很抱歉,這不是我們考慮範圍,”摩根先生冷酷地說。
戴納狠狠地把手套扔進行李箱,鎖上箱子。
——“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不能僅因為這個就讓我離開城堡!”
——“我想,我恰恰有這個權利,”摩根先生不為所動,“如果必須在學校安全和個人的權益之間做出抉擇,我想我只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戴納把加厚旅行鬥篷從箱子底抽出來,重重放在椅背上。
——“我是清白的!”他無可奈何地喊道。
——“我想如果我們這樣做,很快就可以找到證據,當然也可以證明你到底是不是有罪。今天晚上出發。”
戴納坐在椅子上,頭垂在兩膝之間。無數爭吵的片段在腦海中閃過,每一片都像刀子一樣鋒利,讓他無力招架。一直以來,他都在迫使自己相信,最糟糕的已經到來,再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他才能夠有繼續向前的勇氣,然而事實卻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證明:“好戲還在後頭。”
黃昏中歸來的學生正在抖落披風上的雪花,熱切地互相問候,交流假期的見聞。他的室友都還沒有回來,不過這也有好處,至少他不用再絞盡腦汁地編一套謊話了,只要悄悄地溜走就行。戴納躺在床上,睡意全無,只是等著夜幕降臨。沒有人會知道他去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甚至沒有人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沒有人關心。也許第二天早上他就會變成新的傳聞:拉文克勞的級長也失蹤了,然後漸漸被人淡忘。
夜深人靜,月光傾瀉,戴納披上旅行鬥篷,悄無聲息地掩上宿舍門,離開城堡,踏著積雪走向禁林。禁林前的空地上已經有幾個人在等他。幾個特別調查組成員,還有三個學生:維爾莉特,然後是她的女友艾達,戴納怎麼也想不到,最後一個人是——克萊德·多明尼克——斯萊特林的魁地奇隊長,拉文克勞對斯萊特林的比賽把他從飛天掃早上打下來的那個人。兩個人冷冷對視一眼,移開目光。戴納隱約意識到這將是一場不愉快的旅程,很不愉快。
“明天開始準備搜尋林子,”摩根先生看到人來齊了,開口道。
“就這麼幾個人?”克萊德反問道,略帶譏誚的神色,“搜尋禁林?”
“你有異議嗎?”摩根先生威嚴地說。
“當然,當然沒有,”克萊德舉起雙手錶示服從,“請繼續,長官。”
“目標是找三個失蹤的女孩,”摩根先生把照片分發出去,“每隔半個小時發射火花標記位置,兩個小時彙合一次。明天一早開始行動,以後的時間我們都要在禁林裡過夜。”
戴納聽到有人發出痛苦的□□,但是聲音很輕微,摩根先生也沒有理會。幾個人散開找地方鋪展自己的睡袋。戴納注意到特別調查組的成員似乎很適應這種露宿的生活。
難得的晴朗的夜晚,寒冷而明亮的月光從樹梢間落下來。樹林裡的地面上幾乎沒有積雪,只是有厚厚的散發著黴味的落葉。
戴納躺在自己的睡袋裡盯著月亮,從心底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摩根先生這樣敬業到瘋狂的人——就好像每一個吸血鬼都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樣!不但自己,而且強迫這麼多人和他一起放棄了城堡裡柔軟溫暖的床鋪和豐盛可口的早餐,而要在這荒涼而危險的森林裡搜尋渺茫的希望——他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怎麼可以這樣想?三個家庭的女兒下落不明,如果當年他不是被自己父母找到,大概也是一樣的絕望。
他從口袋裡抽出照片,想要仔細看看那三個失蹤的人。前兩個格蘭芬多的女孩都沒見過,而這個拉文克勞——戴納心裡“咯噔”一下,手指僵住了,一動不動地盯著第三張照片,照片上一個漂亮女孩紅棕色的長發觸動了他的記憶。他想起來了,她叫奧羅拉,曾經給他帶過校長的口信。戴納坐起來一言不發地把照片塞回口袋。
終於還是有身邊的人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戴納不由地想,發出一聲輕而又輕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