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頒布封校令以來,襲擊事件平息了下去。但是由於學生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公共休息室內,流言卻興盛起來。
戴納幾乎每天都往圖書館跑,盡量讓自己顯得無比忙綠。看上去和所有的五年級學生一樣——專心致志為o...s的複習,而實際上,能看進去多少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無法容忍低年級學生在自己耳邊興奮地討論“殺死吸血鬼的十二種方法”,更無法容忍的是每天看著奈斯特和維爾莉特出雙入對如膠似漆。
自從萬聖節以後就是這樣。
女人的報複心理真是太可怕了,戴納陰鬱地想。維爾莉特不斷施展自己的魅力,把奈斯特迷得神魂顛倒,而奈斯特也甘願如此,絲毫不知道他迷人的女朋友是多麼危險的掠食者。戴納每天回到拉文克勞塔樓的時候,都只會收到維爾莉特挑釁般的笑容和奈斯特的白眼。戴納一直想提醒奈斯特當心都找不到機會,準確地說,每次兩人不得已見面時,奈斯特冷哼一聲之後,就裝作看不到他。
不巧的是,今天圖書館管理員平斯夫人住院了,圖書館沒有開門。戴納不得已在嘈雜的公共休息室找了一個最僻靜的角落複習。公共休息室的門開了,奈斯特走進來,看到了戴納就徑直走上樓梯,進了宿舍。維爾莉特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和艾達聊天,瞟戴納一眼,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片刻之後,樓上傳出了奈斯特驚恐的大叫:“血——血!全都是血!”嘈雜的公共休息室一瞬間安靜下來,溫度似乎降到了冰點。
戴納扔下課本,沖上樓梯,剛到二層就覺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戴納沖到宿舍門前,瞬間就被自己宿舍內的景象驚呆了,下意識捂住口鼻。床幃上,地板上,窗簾上甚至是衣櫃上,全都濺上了鮮血,就好像一個喪心病狂的兇手殺人之後還殘忍碎屍的兇案現場。
戴納覺得腦子有點發懵。吉爾片刻之後也趕到了,驚叫一聲後退兩步,臉色慘白想要嘔吐的樣子,揪著自己的領口,抑制住惡心的感覺,努力保持鎮靜。
“下去,統統下去!”吉爾無力地說,把那些擠上來看熱鬧的學生趕下去,轉向戴納,說:“封鎖現場,趕快通知校長和院長!出事了!”戴納茫然點點頭,依然沉浸在震驚當中,他轉身跑下樓,他意識到,自己有大麻煩了。
戴納離開之後就沒有回來。不久費立維教授帶人來封鎖搜查了整個拉文克勞塔樓,離奇的是竟然沒有任何人失蹤,也沒有任何人受傷,似乎僅僅是有人在一間男生宿舍裡製造了一個驚心動魄的血案現場。費立維教授手忙腳亂帶領幾個學生封鎖了現場,臨時找了另一間宿舍安頓了奈斯特和他幾個驚魂未定室友。一時間拉文克勞人人自危,混亂的公共休息室直到午夜才安靜下來。
戴納從摩根先生的房間出來,拖著腳步往拉文克勞塔樓挪動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窗外的月亮升的很高,映照山坡上的殘雪,投下皎潔的光輝,柔和的月色把幽暗的走廊照得清晰起來。盡管如此,戴納還是沒有看到站在陰影中的人。
“晚上好,戴納·芬奇級長。”夜聲人靜時,空蕩蕩的走廊突兀地響起這麼一句問候,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又是你!”戴納惱火地轉過身,看到維爾莉特悠閑自在地靠在廊柱上,“這是你幹的,是你把那些血倒在我的宿舍裡,對吧!”
“正確。”維爾莉特的態度令戴納怒火又竄上去幾分。
“你到底想怎麼樣?就為了讓我倒黴,被‘特別調查’,繼續增加我的嫌疑,是不是?”
“這只是開始,”維爾莉特的表情突然變得陰冷起來,“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你會後悔的,芬奇級長。”
戴納覺得這件事變得有些荒唐可笑了,說:“看在梅林的份上,就為這個?我喜歡哪個女孩和你有什麼關系?”
“照此說來,我喜歡哪個男生也跟你沒有關繫了?或者哪天我不小心…咬斷某些人的脖子也不關你的事吧?”維爾莉特若無其事地說,手裡把弄著一個騎士徽章,戴納認出那是奈斯特的。
“這不關我朋友的事!”戴納突然變得警惕起來。
“都已經絕交了還算什麼朋友?不過別擔心,我現在還沒那個想法。”維爾莉特笑了,月光從塔尖落下來照亮她的面孔,一縷一縷的卷發在月光下泛著明亮的光澤。她一邊往回走,一邊悠悠地說,“我只是想幫你。也許…我還可以讓親愛的克梅麗爾不要再那麼痛苦了。”
“你敢。”戴納壓低聲音咆哮道,只覺得一股血氣沖上頭頂,“嘭”的一聲,巨大的黑色蝙蝠翼充滿了走廊,“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維爾莉特回過頭,有點驚訝地看著這個沖她晃動獠牙的家夥,第一次覺得戴納像個吸血鬼了。“當心,這可是在學校裡,”維爾莉特冷冷地說,“你要是被開除了,誰來保護親愛的克梅麗爾?”
維爾莉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走廊盡頭。戴納站在窗前,雙手支撐在窗臺上,看著遠處群山模糊的剪影,絲毫沒有回宿舍的念頭。今夜,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裡,除了各式各樣的噩夢頻繁光顧他的睡眠外,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發生。每天,戴納一個人上課,吃飯,去圖書館,回宿舍。他甚至有種錯覺,似乎命運和他開了個玩笑,奪走他一直苦心經營的友誼之後,又決定還給他平靜的日子,讓他繼續孤獨地生活下去,然後用時間來抹平霍格沃茨關於襲擊事件的記憶。
可是也有人漸漸地發現了異常之處。
“羅森,你不覺得最近霍格沃茨上的蝙蝠越來越多了嗎?”優利卡貼著窗戶玻璃問道。
“也許吧,冬天快到了,”羅森從論文上抬起頭向外看了一樣,不以為意。
“但是…我總覺得…反正我不喜歡翼手目動物。”指了指城堡上空成群盤旋的黑壓壓的蝙蝠,擔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