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梅麗爾躺在女生宿舍的床上,一個人盯著天藍色的法蘭絨帳幔出神。
其實她一直都在奇怪,為什麼男生可以有那麼長的睫毛?長到可以倒影在眼睛裡形成一片灰色的陰影。也許女孩子總是有迷戀級長的情結?她總覺得他是那麼的,怎麼說才好呢……那麼特別,那麼與眾不同。即使他只是穿著最平淡的黑色學院袍,上面露出挺恬的白襯衣,和所有人一樣挎著鬆鬆垮垮的書包走趕到不同的教室上課。他眼睛裡似乎總是帶著某種笑意,以至於每次對上那雙眼睛都會覺得恍惚。不論是哪一方面,不管是魁地奇還是成績,他都那麼出色,他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她,以至於她可以整整一節課看著他的背影什麼也聽不進去。她有時候真的會妒忌吉爾和維爾莉特,可以騎著飛天掃帚和他一起在球場上訓練,毫無芥蒂地和他推搡開玩笑……
他一定也吸引了很多人吧……對了,還有那個維爾莉特,她也是一樣。克梅麗爾無可奈何地在心地承認,她真的可以算得上出類拔萃了。舉止優雅,人又漂亮,特別是魁地奇還打得很棒!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似乎她也對戴納有意思,她看得出來。女生在這方面的感覺一般不會錯……那他呢?他喜歡她嗎?她不會看不出來吧,她總覺得那兩個人之間有點說不清楚的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愛情。那中感覺,就像是兩個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偏偏要裝作不認識一樣……克梅麗爾安慰著自己,但是艾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克梅爾?你的古代魔文辭典在哪裡?就是那本最厚的,磚紅色封面的?”艾琳在宿舍裡翻箱倒櫃地找東西,煩躁地問。
“借人了。”卡梅麗爾心不在焉地回答,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艾琳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借人了?”她詫異地重複道,“借誰了?”
克梅麗爾隱約不想說出她剛剛才借給戴納,漫不經心地反問,“怎麼了?你要用嗎?可我不記得你上古代魔文——”
“不是那個,”艾琳急促地說,“我在裡面夾了東西——”她緊張地攥緊雙手又松開“——你借誰了?男生女生?”
克梅麗爾也變得緊張起來,坐起來靠在軟墊上,問:“到底怎麼了?你在裡面夾了什麼?”
艾琳變得呼吸急促,“因為那本書厚,我拿它壓玫瑰花來著,還有……還有——”她突然停下了,臉窘得通紅,她不好意思說出來裡面還夾著一張情人節的賀卡。
但是克梅麗爾已經全然明白過來,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緊接著又血氣上湧變得熱辣辣的。為什麼偏偏借給了他?為什麼借書之前自己都沒有翻一下?克梅麗爾翻身跳下床,沖出女生宿舍。
男生宿舍
“…我就說吧,這東西她肯定有,而且她肯定會借給你,”奈斯特笑嘻嘻地坐在桌子上說,看著戴納查字典翻譯魔文。
“她誰都會借。”戴納平靜地說,一隻手翻動字典泛黃的紙頁,另一隻手在論文上做出標記。
“那不一樣!”奈斯特翻了翻眼睛說,“哎,還有,我給你創造了那麼多的機會,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去邀請她啊?當心人家名花有主了!”奈斯特看上去比戴納還熱心,對戴納的無動於衷表示了憤慨。
戴納什麼也沒說,腦海裡一瞬間浮現出一幅美妙的畫面:克梅麗爾穿著白紗和他一起在舞池裡翩翩起舞,她在他的臂彎中微笑……鬆脆的紙頁嘩嘩地翻過,帶出一股清涼的風,倏爾飛出了一串玫瑰紅色薄片狀的東西,撲簌撲簌地像是蝴蝶一樣沖到空中又盤旋著翩然落下。
戴納和奈斯特看著花瓣紛飛,輕盈地落在桌子和地面上,驚訝極了。
戴納撿起一片仔細檢視,是玫瑰,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透過陽光,戴納把每一條脈絡都看得無比清晰。
“哥們兒,你要是再不有所表示就太過分了,”奈斯特看著玫瑰花落滿桌子,拍拍戴納的肩,異常嚴肅地說,“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人家女孩子都有所表示了,你要是再不行動就可恥了!”
戴納無言以對。
克梅麗爾沖進公共休息室,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鑽進了男生宿舍,在樓梯上攔住一個不認識的男生,問:“戴納芬奇級長住在哪間?”
那個男生震驚地看了她一眼,向上指了指,“二樓,左轉第五間——等等!你怎麼可以進男生宿舍——”
克梅麗爾按照他的指點轉上二樓,立刻找到了那間釘著黃銅標牌的房間‘戴納·芬奇奈斯特·亨特’還有三個不認識的名字。
她暗自祈禱還來得及,扭了扭門把手,發現沒有鎖,顧不上禮貌,敲了敲門就直接推門而入。
奈斯特像是被燙了一樣跳下桌子,“克、克梅麗爾?你——這是男生宿舍!”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