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之後,卻沒有松開,而是用指腹輕微地摩挲她的肌膚。
元瑾終於有了反應,那就是強硬地把手抽了回去。
薛聞玉一看桌上的菜,她基本只吃很少的素菜,也不怎麼吃肉,所以才迅速地瘦了。聞玉發現後,曾讓禦膳房全部上了肉菜,希望能逼她吃一些。但那頓飯她幾乎完全沒動。後來他還是妥協了,不再這樣做。
薛聞玉又夾了一塊蔥燒羊肉放入她的碗中,但是她卻將羊肉挑到了一邊,吃也不吃。
她這樣地對待他,便是最冰冷和暴力的抵抗。
他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筷子,他也不喜歡這樣。但是他沒有辦法,他絕不能鬆口。
到最後他終於霍地站了起來,問道:“你打算永遠不理會我?是不是?”
元瑾終於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好,好,姐姐不要後悔。”薛聞玉突然一笑,隨即離去。
皇上禦駕起駕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寶結見人都離去了,才在元瑾身邊恭謹地道:“您多日未外出走動,蕭大人果然起疑,已經派人送來了信。似乎是……知道您被皇上軟禁了。他說他正在想辦法。”
“想了又能如何。”元瑾用手帕擦著手腕處,“誰能跟瘋子做對?”
薛聞玉,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狠,所以,沒有人能夠戰勝他。這世上最怕的,就是這等什麼都狠得下來的人。
她覺得有些累,叫寶結調暗了燈火,她靠著迎枕休息會兒。
其實她不全是因跟聞玉置氣,而是吃不下,便是真的覺得沒有胃口。
還有,聞玉臨走時說的那些話。他還要做什麼?
元瑾就這般想著,迷迷濛濛地便睡著了。但還沒有眯到一刻鐘,她就聽到外面火急火燎地通傳聲,說是陛下那邊出事了。
元瑾這些天來頭一次出慈寧宮。
夜色沉如水,宮中非常寂靜。
她臉色低沉如水,扶著丫頭的手,快步走在去往乾清宮的路上。
一眾宮女太監跟在她身後,提著鎏金銀香球,羊角琉璃宮燈,將這一路照得明明晃晃。
轉過前方的漢白玉月臺就是乾清宮,見到元瑾前來,早已有宮人開啟了朱紅宮門,跪在原地請安。
元瑾沒有理會他們,她徑直地跨過了門檻,走過了月門,帷幕,看到薛聞玉躺在床上,他手臂受了傷,血已經浸透了衣裳,那血流縱橫交錯,幾乎將整隻手臂都染成了紅色。
劉松想給他包紮,他卻根本不要他靠近,只是躺在羅漢床上任自己血流如注。
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給了元瑾一個微笑:“姐姐來了。”
元瑾沖到了他的羅漢床前,看著他手臂上深極的傷口,看著他臉上無所謂的微笑,她非常想再給他一個巴掌。她的手都揚起來了,但是沒有打下去。
“薛聞玉……”她氣得眼眶都紅了,“你瘋了嗎?”
她氣他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氣他竟然用自己來威脅她。也氣自己根本就放不開他的安危。
“還不快去拿包紮的紗布來!”元瑾厲聲對劉松說,然後坐下來,直接剪開了他的衣袖。他的傷口非常深,所以血流不停。若是不包紮,任血這麼流,是會有危險的。
薛聞玉就拉著她坐下來,他聲音略帶沙啞說:“姐姐別難過,我並非故意所傷。是練劍的時候,不小心傷的……”
“你給我閉嘴!”元瑾聽著就氣得發抖,怒斥他,“你練劍多少年了,會劃傷自己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