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妃自然立刻否認:“陛下,此事當真與我無關,我沒有害王妃妹妹的理由啊!王妃這般肯定是臣妾所為,臣妾何嘗不覺得冤屈!臣妾還覺得,是王妃蓄意針對的臣妾……”
朱槙嘴角帶著一絲無意味的笑容,他突然將手中的茶杯砸向地面,砰的一聲巨響,茶杯碎裂成片。徐貴妃嚇得連後面要說什麼都忘了。
而朱槙則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目光冰冷,語氣卻極其冷淡:“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徐貴妃緊緊咬著唇,朱槙這樣子分明是已經發怒了。她怎敢再說惹他生氣。
朱槙卻提高了聲音:“你給我再說一遍!”
“陛下。”徐貴妃已經嚇得快要哭出來,只能緊緊抓著皇帝的袍角。承受這個人憤怒之時,那種毫不掩飾的可怕。
“皇弟莫要這般……”皇帝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朱槙冷冷地看了徐貴妃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道:“徐貴妃,要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著實簡單不過。方才本王已經找到了一個人證。她說親耳聽到你指使你的貼身太監,將元瑾推下池子。”
徐貴妃聽到這裡,面色蒼白,張了張嘴唇。
人證……朱槙究竟是從哪裡,又找了個人證出來!
朱槙卻對外面道:“把人帶上來吧。”
片刻之後,朱槙的侍衛帶著一個少女走進來,少女平靜地給在場諸位屈身行禮。徐貴妃一看,竟然是蕭靈珊!
見到是蕭靈珊,皇後等人皆皺了皺眉。
蕭靈珊卻是在外面,就聽到裡頭的動靜的。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元瑾,然後道:“陛下,小女是在萬春亭參加宴席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徐貴妃吩咐她的貼身太監,說要他害王妃娘娘。”
聽到?她怎麼可能聽得到!她那話是在屋中說的,蕭靈珊在說謊。
但是偏偏這樣的謊言,她根本沒有辦法拆穿!
皇帝還沒有說話,徐貴妃已經又跪到皇帝面前,道:“陛下,此女的話不可信啊!她蕭家是因臣妾家而倒,她恨臣妾,肯定是要抓著機會害臣妾的!”
蕭靈珊聽了,卻淡淡地道:“若按照貴妃娘娘說的,靖王殿下還是直接導致我家覆滅的元兇。我又為何——要幫他的王妃呢。皇上明鑒,小女這次無偏無頗,都是照著自己聽到的話說的。”
蕭靈珊說的就更是在理了,比起徐貴妃,靖王更應該是她的仇人。但她卻幫了靖王妃說話,看來真是親眼所見的緣故了!
皇帝嘆了口氣,看徐貴妃的目光已經是一片冰冷,語氣也是無情了起來:“你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不、不是的——皇上您聽我說——”徐貴妃想去抓皇帝的衣袍,卻被他一腳踢開。
她不僅自己做了蠢事,還害他在靖王面前丟了臉面。實在是不可饒恕!
朱槙最後毫無感情地掃了徐貴妃一眼,然後淡淡地道:“如此一來,怕是到了要皇兄定奪的時候了。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留在皇兄身邊伺候,愚弟我也是,替皇兄擔憂不已!”
皇帝深吸一口氣,道:“來人,剝去徐貴妃的貴妃服制,至今日起打入冷宮,永不挪出。”
外頭立刻進來兩個侍衛,將徐貴妃拉了出去。
徐貴妃沒有料到竟是這樣的轉折,哭著喊冤枉,但已經沒有人聽。皇後慣是明哲保身的人,更加不會為她求情了。
“朕再賞弟妹五千金,在加上擢升她弟弟為金吾衛指揮僉事,以安慰弟妹受驚了——弟妹覺得如何?”皇帝又對元瑾道。
元瑾自然是謝了恩。
將徐貴妃打入冷宮,自此之後,徐家恐怕就會元氣大傷了。這正是她想要的,自然……想不到靈珊最後竟然會幫自己。元瑾也看向靈珊,竟發現她仍然看著自己,對她微微地點了頭,很快她就移開了視線,旁人也沒有注意到。
朱槙這才站了起來:“如此,那就請皇兄擬定聖旨吧。今天天色已晚,我們就先告辭了。”
朱槙走到床邊,對元瑾低聲道:“那咱們現在回府吧。”
回府,可是她現在根本走不動。
元瑾還沒答話,他卻已經伸手一抱,將她抱入自己懷中,然後向外走去。
“你……!”她想說什麼,卻又想到方才他維護自己時,發怒的樣子。
她第一次看到他發怒的樣子,而且是為了她。
“怎麼了,你以為你自己還走得動麼。”朱槙淡淡說,“乖乖躺著,一會兒到了馬車就把你放下來。”
元瑾突然地又躺在了他堅實的懷中,被他抱著走。上一次被抱的時候意識不清,眼下卻是完全清醒的。她能看見他的下頜、喉結,臉貼著他衣物的料子,聞得到他身上杜松和皂香混合的氣味。
她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