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立刻拒絕:“我住在定國公府內宅,有護衛出入並不方便。再者……他們畢竟是男子……”
“這不必擔心,我的護衛都是訓練有素的,定國公府也不會反對。”朱槙並不容她拒絕。
元瑾心道,定國公府那是不敢反對。
“但也沒什麼必要。”元瑾道,“我在定國公府有自己的護衛。不必浪費您的人手……”
朱槙道:“元瑾,我身邊非常危險,這朝堂上想我死的人非常多。你可知道,曾有些人,堅持不懈地接連刺殺我五次之多。”
元瑾心道我自然知道,並且堅持不懈,刺殺你五次的人,彷彿就是我。
她決定折中一下,說:“那他們不進入內院,這總算可以吧?定國公府內院倒也守衛森嚴,不會出問題。”
朱槙想了想,也沒有堅持要求一定要隨侍。
外面李淩已經把人領了進來:“殿下,人來了。”
元瑾一看,是一個身著短袍,面容堅毅,一看就是練家子的男子。
這人先恭敬地向朱槙行了禮,朱槙嗯了聲,示意元瑾的方向:“跟她自報身世。”
那男子便恭敬地給元瑾行了禮:“二小姐,小的名宋謙,負責您的護衛隊。以後便隨侍二小姐周圍。您若有別的要求,也盡可差遣。”
“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帶上他們,以後他們便是你的人,任何情況,都不再受我的差遣。”朱槙讓兩人下去,喝了口茶繼續道,“再說一下你嫁我之後的事。你現在還小,所以除了成親那晚,我們可以先分了睡。”
她聽了這個才難免有些臉紅,他怎的如此說這麼直接的事!她只是嗯了一聲。
朱槙定定地看著她,解釋:“我說這個,是知道你必然會顧慮這件事。打消你的疑慮罷了。你若覺得不好可以說。”
元瑾卻想了想,認真地道:“那當晚不分?”
朱槙沒想到她提這個,搖頭說:“不分。”
“為何?既然都要分的,索性就不要住一起了。”
朱槙覺得她得寸進尺,因而說:“不想分,可以嗎?”見元瑾似乎還要說什麼,他又是一笑,“你若再多說,便都不分了。”
好吧,那她不說了!元瑾又思索了許久,才說:“那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殿下。”
“嗯。”朱槙對她卻是很隨和的,“你問吧。”
元瑾卻是想了很久,才開口說:“當日殿下是為了幫我,才來向我家提親。我只是想問殿下,若您真是想幫我,大可命令裴子清即可,又何必非要娶我?”
不知道為何,元瑾就是突然想問清楚。她想知道,朱槙究竟在想什麼。
他有很多種手段解決問題,卻偏偏要娶她。
朱槙放下茶盞,凝視著她許久。突然說:“元瑾,你現在當我是什麼?”
元瑾垂下眼眸道:“自然是靖王殿下。”
朱槙說:“我雖然是靖王,但卻並不希望你把我當成靖王。”他見元瑾仍然沒有反應,聲音略帶了些溫柔,“你看著我。”
元瑾卻沒有動作。
朱槙道:“不是當我是靖王嗎,那我的話你總該聽吧。”他的語氣又帶著幾分不可違抗之感,“抬起頭,看著我。”
元瑾才緩緩抬頭看向他。
他今日一如往常的裝束,高大而筆挺。長眉如刀,有一種儒雅的英俊。也許因為知道了他是靖王的緣故。即便是身著棉袍。但是在他的言行舉止之間,仍然透出一種隱隱的威嚴。
但是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卻是平和的,宛若深潭,一眼看了便讓人深深地投入進去。
朱槙繼續說:“當初一直沒有說明身份,固然有蓄意隱瞞的緣故。卻也是怕你知道了,會因此懼怕我。”
在至上的權勢當中,任何親情都會很難純粹。淑太後把全副的精力都放在了皇上身上,他是跟著孝定太後長大的,只是孝定太後死得太早。算來,這世上真正與他親密的人,真的不多。懼怕他的人卻是多的不得了。
“你我相識時,你只當我是個普通幕僚。現在,我希望你仍是如此。”他靠在椅背上,笑道,“我想娶你,並不只是想幫你。而是真的想娶你。我待你仍然和從前一樣,所以你不必在意靖王這個身份。”
其實朱槙真的不是怕她怕自己。而是當元瑾不當他是靖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輕松的,平和的。朱槙能感覺得到,他希望元瑾能一直保持這樣,不被外物所擾,一直這麼快樂。
他會讓她一直這麼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