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趕緊給老夫人回信,讓她阻止這門親事。同時還得趕緊給靖王殿下回個信,向他把整件事解釋清楚才行!
寫完之後,薛讓直接派了兩個士兵騎戰馬,連夜加急送回京城去。
京城之外的薛讓焦頭爛額,定國公府卻是喜氣洋洋。
似乎是知道元瑾繡藝不好,第二日裴家派了兩個女紅最好的繡娘過來,給元瑾量了嫁衣的尺寸,跟崔氏商量了繡什麼花樣,是金線繡鳳穿牡丹,還是喜鵲等梅。冠上又嵌什麼樣的寶石,用點翠還是金累絲。
老夫人也在一旁參謀,直到婆子拿了一封信進來。
“國公爺回信了。”婆子將信交給老夫人。
老夫人便放下茶盞接過了信,還有些腹誹,這信怎回得這般快,然後掃了一遍內容,頓時臉色就變了。
她立刻就合上了信,跟崔氏說了聲“暫時別選了”,就匆匆進了內室。崔氏還有些納悶,老夫人這是怎麼了,方才大家不是還商量得高高興興麼。
老夫人卻是將信翻來倒去看了兩遍,心裡將薛讓罵了一通。
這蠢物,這般重要的事也不提前告訴她!就算是靖王殿下讓他不要外傳,但告訴了她,她會說出去不成?至少讓她平日裡行事心裡有個底,不會胡亂給元瑾許什麼親事。
眼下可倒好,弄成這樣該怎麼辦。
但薛讓又說了,靖王殿下這事不能讓旁人知道。那便是平白無故退親,讓她怎麼開得了口。
老夫人靠坐著羅漢床籲聲嘆氣,過了會兒才摸了把額頭。
罷了,還是先告訴裴家那邊,親事暫緩吧。
她走出去,讓繡娘和別的婆子先下去,才告訴崔氏:“這門親事——恐怕咱們是不能答應了。”
崔氏聽了大驚失色,怎的老夫人突然就想悔親了!她問:“老夫人,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老夫人道:“秀程,自你入府來,覺得我對你如何?”
秀程是崔氏的閨名。
崔氏自然道:“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
她以前在薛家的時候,因為沒讀過什麼書,說話做事又直,幾個妯娌連同薛老太太都看不上她。但是到了定國公府,老夫人卻是真心待她好的,崔氏當然也極喜歡老夫人。
“那便好。”老夫人說,“我是絕不會害你和阿瑾的,這門親事不能答應——”崔氏正想說什麼,老夫人卻按住了她的手,語氣有些鄭重,“但我向你保證,這絕不是一件壞事。”
崔氏一時腦子裡一片空白,被這件事突然的發展給搞蒙了。
雖然她是非常信任老夫人的,若不是老夫人,她們一家哪裡能到京城來,還住進了國公府裡,過著以前想也想不到的日子,元瑾又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姻緣。但是裴大人這般好,怎麼就突然要推拒了呢。拒了他,元瑾嫁給誰去?
崔氏一時有些憂慮。
“那裴大人那邊呢,咱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崔氏問。
老夫人嘆了口氣說:“明日就是太後壽辰了,一時半會兒也來不及,只能等壽辰之後我再親自去說了。”
崔氏想了想,咬牙點點頭:“那我一切聽您的!”
老夫人聽了很是欣慰,崔氏雖然重利,但卻是很信任她的。
西照坊靖王府中,朱槙也接到了薛讓的回信。
他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指尖摩挲著信封。
薛讓在信中說他遠在京衛,根本不知道家中發生了此事。不過他已經告訴了老夫人立刻停下了,並誠懇請求他的諒解。
本想著不日就上門提親的,但又遇上了太後生辰一事,只能暫緩片刻了。
“明日太後生辰,東西都備下了吧。”朱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