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卻是衛衡阻止了衛夫人,不再繼續鬧下去。
薛家一行人回到薛家,沒有人說話,各自散了回房去。
剛進了房門,周氏就叫女兒關上門,喝了碗參湯後才長出了口氣。“今日當真太險,若不是你機靈,怕就被薛元珊拉下水了。”
薛元珍道:“分明只是讓她去監視薛元瑾,不知怎的卻把自己算計了進去。也怪不得我們保全自己了。”
周氏又看向兒子,卻發現燭火下,薛雲海凝眉沉思,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周氏以為薛雲海是因為害了衛衡而不舒服,就坐過去道,“我兒,你可千萬別愧疚。這樣的榮華富貴,是個人便要好生努力一把,你用些手段也沒有什麼。換了是你比衛衡有優勢,恐怕他也會這般對付你的……”
薛雲海搖了搖頭道:“我不是愧疚,而是覺得有些不對。”
周氏問他哪裡不對,薛雲海斟酌片刻,才說:“我給衛衡倒的那壺是特製的酒,方才我出去吩咐小廝的時候,那酒壺卻不見了。我回頭找,也沒有找到……”
周氏聽得心裡一緊,只得安慰他:“既然方才沒人拿出來,那便是沒事了。你不要想這些,好生繼續練你的騎射就是了。”
薛雲海沒有說話。
兒子要比她謹慎得多。周氏微微一笑,安慰他道:“幸而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沒了衛衡,誰還是你的對手。我看只等一月後,國公爺宣佈人選就是你了。”她又拉了女兒的手,“我們元珍,便也可以做這個定國公府小姐了。”
薛雲海才點了點頭。母親說得也是,若是被要緊的人撿去了,方才就應該拿出來了。
但薛元珊一想,又道:“不過女兒還是擔心,今日的事會讓老夫人對我起疑。衛顯蘭不提了,可老夫人本就喜歡薛元瑾……”
周氏也覺得可惜,今天沒有藉此機會除掉薛元瑾,的確是個遺憾。
她道:“不過是個庶房,娘總能找了機會除了她的。你也不需太擔憂,你祖母心中,真正中意的人是你,最後總會幫你的。”
正是這時,二房沈氏上門來見了。
周氏才不和兩兄妹說話了,叫丫頭請她進來。
沈氏一進來就眼睛紅腫,坐下連茶都不喝,就說:“大嫂,我家元珊,可是因為幫著你們才這般的,你不能放任不管!”
周氏心中冷笑。
因為她?
還不是薛元珊自己太蠢,否則哪裡還需要她費心。
她叫薛元珍兄妹退下了,才道:“二弟妹,稍安勿躁。”
沈氏聽得一急:“這樣的事,你叫我如何能安!元珊出了這樣的事……”
周氏嘆了口氣,問:“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氏道:“他既與珊兒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是讓他娶了珊兒。否則我珊兒日後該嫁誰去。來找大嫂,也是希望大嫂能助我一臂之力。我珊兒怎麼也是我家嫡出的,不差他什麼。”
周氏覺得沈氏是不是腦子有點不正常。
她丈夫,薛元珊的父親不過是個五品的知州。人家衛衡的父親卻是從二品的山西布政使。她不過出身小小的永通縣沈家,人家衛夫人卻是太原世家裴家出來的嫡長女。她珊兒品貌端行沒一個突出的,人家衛衡卻是玉樹臨風,少年舉子。
這叫不差什麼?
“那二弟妹不然先請個中間人去打探一番,有這個意頭,我再幫你說說項。”周氏道,“咱們總不能就這樣平白的去。”
定親的事自然是要媒人出面的,周氏說得有道理,沈氏也只能先認了。
一開始的時候,沈氏的確十分慌亂,但是後來經貼身嬤嬤一提醒,她突然想到。元珊若能嫁給衛衡,何嘗不是一樁好事!衛衡這般家世才貌,若是尋常的談婚論嫁,元珊自然是無法配人家的。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衛家就是不認也得認!
便是想到了這個,所以她才沒坐一會兒,便火急火燎地來找周氏了。
此事因為周氏想要算計元瑾而起,自然也該她出出力!
能幫珊兒嫁入衛家,這個忙便不算白忙活了!
薛府幾房都沒人歇息,深夜還在合計今天發生的事。而定國公府裡,定國公與老夫人對坐飲茶,談論起了薛家的事:“……兒子看來,今日的事與那薛雲海有脫不了的幹系。今兒雖沒找著證據,但衛襄私下給了我一個酒壺,我聞著有異香,只是那酒壺並非直接在薛雲海那裡找到,無法定論,故也沒有拿出來。”
老夫人也沒想到薛家那些人手段是越來越過了。“這樣心思陰毒的人,我們府裡也不能要的。”老夫人撚動手中的佛珠串,道,“定是他不會有錯。只是這話先別提,等到最後直接定下人選就是了。”
定國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如今只剩薛雲海實力最強,他自然覺得自己是最可能的。最後知道不是他,那才是瞠目結舌。
“那還剩下兩人,侯爺意欲選誰?”老夫人問他。
定國公略思索後道:“眼見著剩下兩個是不好。但兒子卻覺得,這會隔岸觀火,還能保全自身的,才是最好的。”
老夫人點頭:“衛襄細心如發,聰明機智。聞玉天賦極高,也是甚好。看侯爺喜歡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