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青梅竹馬,她一直心儀他,雖在中途鬧了矛盾,但她從未忘卻他。俞家的兒女,向來重情,一旦動情,便是一生一世。
便如她祖父對祖母、叔父對嬸嬸、她父親對母親、她哥哥對蘇幼薇,她對嚴丹瑜。也因此,俞家人丁不旺,只有主脈,而無旁系。
蘇幼薇不滿道:“我本一片好意,齊銘很是不錯,前途不可限量。可惜我已有了君泊,否則我自己上,哪輪得到你們挑。”
她對齊銘是有愧疚的,昔日未與俞君泊定情前,曾調戲過齊銘,惹他上了心,後面她選擇俞君泊,便算是棄了他。
因此,她才對齊銘的婚事極其上心,盼他能尋到意中人。
“你若有膽量便去。縱使你紅杏出牆,哥哥應當也不會殺你。你怕什麼?別慫!”俞曉曉懶洋洋,不時抬起腿,嬉戲著水。
蘇幼薇瞪眼道:“你少激我。”若真有此事,俞君泊是不會殺她,但卻會讓她死在床上。
她活得好好的,為何要去找死?
嚴飛仙飲著酒,把玩著一盞花燈。花燈中火苗跳動,襯得她嬌豔無瑕。見蘇幼薇望來,她輕笑道:“本郡主人生美滿,且自由散漫慣了,為何要找個男人,去自我束縛?”
除非,哪一日有個男人,能讓她放棄主張,甘願自我束縛,否則,她寧願做一輩子姑娘,任世人側目,也決不會為成婚而成婚。
“好吧,各有各的主意。”蘇幼薇嘆道,心想著,改日回京時,舉辦一場相親宴會,幫齊銘張羅一下。
三人一面飲著美酒,一面放著蓮花燈。一時之間,水面上白霧飄飄,煙波浩渺,燈中火苗跳躍著,若從高空上看,當是一場美景。
在溫泉岸邊的水裡,放著幾個長椅。蘇幼薇躺在長椅裡,水漫過她的肩,昏昏欲睡,已有幾分醉意,勉強和俞曉曉二人聊著。
“你醉了?”嚴飛仙笑道,同樣有幾分醉,語速緩慢,頗為慵懶,伸來一隻手,撓著她的癢癢,“我幫你清醒一下。”
“別、別撓!”蘇幼薇忙推拒,果真清明瞭幾分,見她不依不饒,便向旁側劃去。
三人在水裡嬉戲,一時間水花四濺,氣氛活躍,笑聲不斷。
蘇幼薇不知怎的,在打鬧中,不慎游到了中央,那裡的水有人高。她酒勁上頭,身子無一絲力氣,沉沉地沒入水下。
“蘇妹妹呢?”嚴飛仙張望,眼裡仿似有一層迷濛,玉手拍打著水,已不大清明。
俞曉曉嘀咕道:“怕是逃跑了。”她閉上眼,在長椅裡尋個舒服的位置,便即睡去。
溫泉水裡,波紋蕩漾,但在水面上,卻無一絲異狀。蘇幼薇雖有掙紮,但因無力氣,以致動靜太小。彼時月上中天,已至第二日。
玉瓊節!
意識消沉間,她恍惚想到,那兩杯美酒是嚴飛仙拿來的,曾經的疑問,此刻豁然開朗。
她穿越入這個世界,一共只欠三個人,其中不包括俞君泊。她不欠他,與他沒有因果,便無報應,因此,她的死劫,不在他身上。
她欠的人裡,第一便是太子,她壞他一樁姻緣,害他顏面盡失,但太子殺她兩次,更是害她落了懸崖,便已還掉債。
第二則是原主,她佔了原主的身軀,享受了原主的一切,但因是原主拉她穿越,且她又償了原主的心願,便也算還掉債。
第三卻是嚴飛仙,若沒有她,按照小說的劇情,嚴飛仙便是女主,她毀掉了她的情緣,但至今都未還過什麼。
今日這兩杯美酒,便是嚴飛仙所倒,讓她無意劃入溫泉中央的,也是因為她的捉弄。
君泊、君泊!蘇幼薇沉入水底,身子貼著堅硬的大理石,心中來回呢喃著兩個字,意識一點點遠去,即將陷入黑暗中。
便在此時,有人攬住了她,摸索著親吻上她的唇,一邊幫她渡氣,一邊抱著她往上游。
蘇幼薇全身放鬆,意識仍舊迷糊,懶懶地靠在他的懷裡,雖看不到他,但憑著心裡的感覺,堅信他便是自己所期待的人。
兩人出了水面,來到溫泉另一側。藉著假山遮擋,那人望著她一會,複又吻下,這次卻不比之前的渡氣,而多了絲旖旎柔情。
蘇幼薇哼唧兩聲,似在回應。大約是因她醉酒,又或者因泡在溫泉、全身放鬆的緣故,比往日更能承受,不曾喊疼。
溫泉水花四濺,撩人聲不止,一場酣暢淋漓的魚水之歡。
在一個多時辰後,那人輕啄著她的唇,又將她抱入假山後一個長椅裡,便即著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