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天地白茫茫一片, 忽有一陣寒風吹過, 卷得幾片雪花急旋飛舞。
杜二臥趴在雪地裡, 暗暗感慨了幾句, 望著對面山下的小洞,疑道:“王爺自幼習武,身強體壯, 尚可抵禦寒氣,但王妃……”
“王爺早有此慮。”杜三斜睨他, 面龐微有紅暈,輕咳了一聲,“我已教王爺……如何讓王妃發熱,應能抵住一段時間。”
聞言, 杜二搓了搓手, 吹了幾口熱氣, 便又問道:“正巧,在雪山上趴了許久,我全身都冷著, 你快些告訴我, 該如何取熱?”
不少人看過來。他們聽令,暗中隨俞君泊一同來,守在山谷口的雪山上。
依照計劃, 他們推倒幾塊大石, 堵住了山谷口, 讓人以為是大雪封山。後來,亦是他們出擊,趁冰雪覆下時,擲出石塊砸死嬤嬤。
大雪紛飛,一片接著一片,似永不停止,冰山又極寒,他們臥趴著,即便血氣方剛,也挨不住太久。
杜三瞥見他們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我也想發熱,但首先,得有個美嬌娘在。此法,唯有夫妻、男女之間才可用。”
有經驗的,大都已明白,不禁露出苦笑,各自搖了搖頭。
杜二轉了轉眸,漸漸反應過來,目光怪異,不由得望下去,輕語:“那王爺王妃此刻……”
“放肆!”一直不曾說話的杜大斥道,沉下了臉,冷冷地向他們瞥去,“杜二,你太過膽大,王爺的私事,豈容你談笑?杜三,王爺問你的私密事,你又怎可隨意透露出去?”
杜三摸了摸腦袋,嘆道:“大哥,我們正冷著,說個話,活躍下氣氛。”
“王爺的私事,是用來給你們活躍氣氛的?”杜大面色冷肅,“謹守本分,別過於放肆。王爺雖仁善,但這非你們胡鬧的理由。”
“是!”杜二、杜三應道,雖被教訓了一頓,但全無怨言,已意識到自己的錯。
緊接著,杜二一臉擔憂,問道:“大哥,天寒地凍,王爺久呆冰洞,會否有恙?那些黑衣人眼瞎,不知何時會發現王爺,我們是否要主動出擊,助王爺脫困?”
杜三欲言又止,最後才搖頭道:“不妥。”
杜大沉吟,問道:“今日早上,王爺可有說過別的?”他有點猶豫,因既擔憂俞君泊的身體,又怕冒然上前,耽擱了他的好事。
“因王妃曾離開過,我們也知,她有苦衷,但王爺並不想重現。”杜三回道,沉思了幾息,微嘆了嘆道,“他希望,王妃能同他一般,捨不得他,縱有千難萬險,永不棄!”
杜大沉默少頃,正色道:“此為王爺原話?”
“是我的揣測。”杜三答道,瞟了一眼山下小洞,“若在昔日,能有這般深情,便有萬般苦衷,甚至是死,也不會有半年離別一事。”
“王爺在出狠招,竟不顧自身。”杜大輕嘆。一個忠心的下屬,只需順著主子的意思便可,“既如此,那我們暫不動。”
“錯,應當由我們來。”杜三否決道,朝幾人招了招手,“由太子的人動手,或許會出意外,但若是我們,便會點到為止。”
杜二頷首道:“不錯!那我們何時動手?”
“暫等會。”杜三勾起唇,“以王爺的體質,此時仍能受得住。身在冰洞裡,光線暗,洞又小,兩人相擁取暖,唯有彼此,那種相依為命的溫馨,王爺與王妃怕是一生難忘。”
“你倒是懂……”杜二斜睨。在他們一群人裡,唯杜三擅長風月,有一堆紅顏知己。
杜三微微一笑,眉宇間似有得意,又道:“你往後可去試試,在狹窄的小空間裡,對方無處可逃,一切都被你掌控……”
他正說著時,便有一巴掌扇來,打在他的腦袋上,緊接著,傳來杜大的冷喝:“你口出無忌,屢教不改,罰你一年禁慾!”
在眾人的悶笑聲裡,杜三黑了一張臉。
但正如他所想,小洞裡的氣氛很溫馨。
“你冷嗎?”蘇幼薇聲若蚊吟。熱潮散去後,她又有點冷,可心有羞赧,不便明言,又想到俞君泊一直躺在冰地上,必也會冷。
俞君泊輕輕頷首,抬起右手,輕撚著她的一縷發絲,問道:“莫非你有好法子取熱?”
“沒有。”蘇幼薇坦白回道。唯有一條舊法,無非是做些羞羞的事,但總用這一招,未免太奇怪,顯得她二人放浪。
“無須過憂。”俞君泊安慰道。他那群屬下個個聰慧,既能自主,又很聽話,會在適當時刻出現,助他二人脫困。
“你倒不急。”蘇幼薇磨牙,但又想到,因自己的拖累,才害他落難,他不願令她擔憂,便總安撫著她。思及此,她心暖且軟,咕噥道:“罷了,聽天由命。”
她閉上眼,枕在他的胸膛上。反正已是夫妻,便該生死與共。
便在此時,俞君泊忽問道:“薇薇,當你誤會我休妻時,曾說過,若你早知結果,寧死也不回。那此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