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血口噴人!”左相喝道,冷麵肅容,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幼薇堂堂相府小姐,如何會自降身份,同你一奴婢計較?”
“本王信你。”出乎意料的,俞君泊輕語,目光掃向裡屋,事情狀況,他幾已全猜透。
香杏一怔,霎時感激涕零,心中重燃起生的希望,身上暮氣全散,連連磕頭道:“求王爺明察,還奴婢清白之軀!”
但俞君泊淡淡道:“事雖有因,但你確起了殺心,欲置蘇小姐於死境,留你不得。”
香杏臉一白,癱坐在地上,眼裡一片死寂。她剛剛看到希望,便又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送去端儀府立案。”俞君泊吩咐道,“包藏禍心,襲殺主子,論罪屬一等。”
殷王朝禁止無故處死僕婢,是以建立有端儀府,明正典刑,以示人道文明。
處畢香杏後,左相作揖道:“請王爺憐惜小女,恩準她回府,若仍要三千兩,下官必去借來。小女身在王府受罪,下官心難安。”
他原以為要好生央求,但不想俞君泊答應得很幹脆:“蘇小姐梳洗後,可自行離去。”
“王爺大恩,下官代小女謝之。”左相拜道。
俞曉曉微側頭,瞅了瞅俞君泊,心生疑慮。
“蘇大人客氣。”俞君泊回道。三人落座在院裡的花樹下,悠閑地品著茶。
蘇幼薇一沐浴完,便得知這個噩耗,臉上忽紅忽白,強忍著滿身怨氣,用哀傷纏綿的語氣問道:“君泊,你真不要我了?”
左相重重咳了一聲,但被她直接無視。
俞君泊似笑非笑道:“本王原欲留你二十五年,但經柳芷煙與香杏二事,便覺得你在王府多有難,特準你回相府,遠離是與非。”
蘇幼薇一懵,他原本就打算留下她?那這般說來,她不止白折騰自己了,還弄巧成拙?
“難道無可挽回了?”她欲哭無淚。
俞君泊收回目光,閑適地品茶,過了會後才道:“既為之,又何懼後果?”
“官府在哪?”蘇幼薇深深呼吸,但壓不住一腔怨氣,想到自己那一番白折騰,只覺得肝疼,“我要狀告錦王,他對我不負責!”
俞君泊執杯的手一頓,向她望去,腦裡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幾日的情景。
所謂非禮勿視、非禮勿親,但兩人已超過男女間該保持的距離。她若不顧自身閨譽,告他始亂終棄,說不準真能告贏。
“幼薇,你胡說什麼?”左相斥道。
“爹爹,”蘇幼薇委屈道,“我在王府住三日,第一夜被人欺辱,第二夜被人陷害,第三夜被人下藥,今日又被香杏推入湖裡,怕是要落下病根,難道錦王不該負責嗎?”
她抽噎著補充:“他是主子,沒管好下人,自該承擔責任,對我的下半生負責。”
沒錯,她是在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