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音琴,恐蕭瑟,聲起悠揚,意味闌珊!
片許日過,正好辰時整點,那玄真霎然聽聞山樂再度奏起,抒發興致盎然,匆匆跑到宮門外的天峰柱碑前——聽歌:
天之闊兮地無衣,地無衣兮彩雲充霞披;我心遙兮到友方,到友方兮何人知!
恰當時,九宮真人悠然對遙遙萬里而來的琴聲和以五十弦瑟,同途幽遠,空靈嫻靜,貌似攝魂定魄,威能無限——副歌:
天地滄茫兮道可依,道可依兮你我知,你我知兮無了絕期!
那大氣不敢發出一聲的玄真,輕輕移步到演奏者身旁,靜待他眼睜目明時,才悄悄問道,“啊哈,是小姑姑在彈奏嗎?”
這邊九宮真人的蕭瑟之聲綿綿不絕於耳,那邊宮晚亭的天心妙音還在繼續抑揚,可謂高山流水雙雙知,倚花照海對對碰,神情之交!
“是她!”
那玄真開心得不行,趕緊再問,“小老頭,她能聽到我說話麼?”
“大屁真,你想說什麼?”好一對至交忘年,各對稱呼,已無倫次。
玄真仔細想了好會兒,才慢慢吞吞的說道,“你告訴小姑姑,我很想她,問她想不想我,什麼時候來帶我出去玩?”
“你且稍等,待我問來!”
九宮彈起瑟問之音,天仙琴亦以音報音,來來回回,其中玄機奧秘,旁人著實難明。
待長白樂工師稍微停頓下來,玄真趕緊問道,“小姑姑她怎麼說!”
“她說她也很想你,但是讓你先要好生修練,莫要偷懶懈怠,尤其是不要老想著貪玩,更不要半途而廢!”
玄真極其失望的嘀咕道,“啊喲!她次次都是這樣說,難道她一點也沒有想來看我麼,什麼時候來帶我去玩?快,快彈!”
“別急!等我再問!”
再聽絃瑟聲起,天音琴韻,彩律飄玉帶,道侶山君許,一弦一柱,盈盈思華年。
這下玄真安靜得像只小鵪鶉那般,小肉臉胖乎乎的托起一對水汪汪的明眸,極其安靜祥和的看著、聽著、等著……迴音!
不一會,番吉吉過來問道,“你怎麼跑這來了?”
“噓噓……別吵!別吵!”
番吉吉見玄真如此謹慎,倒也不忍心打擾,又看他是在大天法師座前聆聽尊教,心想今日的晨練日課便免了。
沒趣的番吉吉剛轉身想走,恰巧碰到一同前來的師無芳和釋不機,遂再立定原地守候。
過了會兒,那琴瑟和鳴之聲,戛然而止。
這時宮前天柱峰場內,眾友皆已到齊,額外還有一隻神玉麒麟,恭候聽命。
九宮從始至終足不履地,腳下浮雲般飄然起座離身,牽著玄真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時候已到,該啟程了!”
“去哪裡?”玄真問。
“去來過的地方!”九宮安然答道。
對此,四人私下思忖道,“‘來過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九宮趁著他們遲疑,花了點時間,簡單的訴說了一個小故事。
他說:
從前有位老師傅,收了兩個門徒,日夜授以他們功法仙藝。那倆弟子天資聰穎,加且勤勤懇懇,果然大有長進,真是後生可畏。可老師傅卻不知足下倆得意弟子,其實來自兩個‘生死對立’的顯赫家族,自己竟被矇在鼓裡。那兩個弟子雖然心性不一,但相同的缺點都是爭強好勝,互不相容。他們為了分一勝負成敗,私自鬥得你死我活,終於違反門規,被逐出門牆。不料中途,兩人又前後偷摸上山,將鎮宮的兩件寶物盜走。那寶物一正一邪,分別是‘九首方術秘笈’和‘正角聖盃寶典’,效法各有千秋。此二物原本各由巨獸看守,殊不知兩個忤逆弟子連書帶獸一起誆走,逃回原籍,複名複姓。最後兩族相爭相鬥,幸而這倆門徒不作其餘傷天害理之事,且老師傅聽天由命,從此心灰意冷,恣嗟慨嘆!
“那老師傅便是你吧!”玄真調皮的戳穿道。
“還有那‘兩個弟子’嘛,依我看也沒錯了,嘿嘿!”番吉吉附和道,話中有話。
九宮默然不答,轉身對師無芳和釋不機吩咐道,“去吧!誅九嬰,取聖盃,為蒼生除害,替五族伸張!”
“弟子遵令!”
見九宮不理自己,玄真和番吉吉倆手相攜,轉步便想走開,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