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高山流水,仰望雲氣蒸騰。
離了通古地,過了平輿城,師無芳四人跟著玉麒麟漫步疾行,再來到了一座不知名山。
他們耳聞琴瑟和鳴,聽那音樂聲幽遠,周圍情境頗佳,堪嘆山道迂迴,清靜無為。
須臾,四人踏上寬敞明淨的無垢無塵磚,沿著滿是苔蘚墨藻的石階,拾級而上。
“哇!你們看那……好大一隻……鐵公雞啊!”玄真指著巖頭上的大活物嚷嚷道。
餘外三人看了過去,心想那東西哪是什麼公雞,壓根就是一隻七錦羽尾神鳥,其形似雞卻不是雞,毛髮色彩斑斕得像只落地鳳凰。它最突出的那一對靚晶晶眼睛,竟藏著四隻明晃晃的珠眸子,熠熠生光。
對此,釋不機解釋道,“這是重明鳥兒!”
“噢!”
玄真雖然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他身旁的番吉吉誇讚道,“你看!人家這就叫學識淵博,滿腹經綸。你還是學著點吧!”
“嗯啊!”玄真又點了點頭。
關於重明鳥的所在,釋不機先說完,師無芳接著道,番吉吉來回反覆,只有玄真靜靜的傾聽。
不覺間,四人行走有時,發現山腰險峻處竟懸掛著一處小宮殿,高不高,低不低,紅牆青瓦,燕脊鯉尾,真是絕佳修氣之場,煉術之所。
宮門牌匾無字,還是一塊空空木板造就,煞是令人疑惑不解。
師無芳走近一看,小宮門竟自動大開,內裡天井下是一處優雅小院落,只有一個佝僂老者拿著鐵掃帚不停的擺動,即使聽到門外的動靜,也毫無反應。
“請問尊者,此處是什麼山場?”師無芳重複這句話,不下三遍。
那老者還是來回的用鐵帚剮動石板磚,底下痕跡斑斑。
番吉吉疑惑道,“莫非他是個聾子!”
玄真附和道,“多半是了!”
見狀,釋不機用手大力敲了幾下宮門,總算引得老者回頭。他這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倒嚇了旁人一大跳。原來那老者當真有眼無珠,是個瞎子,聽力方面,估計好不到哪裡去。即使這樣,他手中的鐵帚也從未停過,不知何故。
無奈,得不到任何訊息的四人,離了此宮後續往上登,再過了百餘級石階,又有一處大宮殿,比方才懸崖那間大了很多,只是宮門緊鎖,無甚動靜。
“裡面有聲音耶!”玄真貼耳聆聽,發現宮裡又有掃地聲。
“走吧!”師無芳奉勸道,“有聲卻掩門,顯是謝客之意!”
不一時,四人再往上努力攀登。在釋不機的鼓勵下,番吉吉和玄真直達山頂後,總算看見最後一座,也就是第九座偌大恢弘的宮殿,前方豎立著一根豐碑似的高聳石柱,其上鐫刻著三個大字。
“原來是九宮山啊!怪得我感覺這裡的山石草木似曾相識呢!”那番吉吉慨然嘆道,而其餘三人是否到過此處,實則未知。
那玄真東張西望過後,看著番吉吉問道,“姐姐,你來過這裡麼?”
可番吉吉也只是感覺而已,並未記得真正來過,所以如實答道,“興許小的時候來過,也不一定是小的時候!”
“哈哈哈……”
那玄真還想問點什麼,卻聽到一陣陣爽朗的歡笑聲,從天柱豐碑的背後不斷傳來。
待四人行近宮門前,早有一位花白鬍子幾乎拖地的老頭,懸浮於階前,播弄錦瑟五十弦,時不時捻鬚歡笑。
師無芳上前一步,虔誠拜揖道,“弟子有禮,未請教尊駕,如何稱呼?”
那老頭半眯著雙眼,精神矍鑠的應承道,“小老頭嘛!姓‘無姓’,名‘無名’,無名無姓,吾姓吾名,吾名吾姓!”
“‘無姓無名’,‘無名無姓’,‘吾姓吾名’,‘吾名吾姓’?”師無芳兀自重複沉吟,後再續問道,“敢問尊駕真正如何稱呼!”
後邊的番吉吉和玄真見那老頭故弄玄虛,像是有意為難,一個喊道,“那你有姓還是無姓,有名還是無名?”
另一個嚷道,“依我看啊!大芳你也不用問了,權且稱他為‘無名氏’得了,又或者叫他‘白鬍子’吧!”
“休要無禮!”聽到良友直言,那師無芳趕緊出言制止。
而那老頭卻全不在乎,好像感覺兩個稱號都不錯,所以臉上依然歡笑道,“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