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了太元境和鳳山的宗主後,往下的日子裡,依然熱鬧。
那九宮明山的九宮真人,若不嶷山的珏不疑,欲空山,幻意山,霧隱山等星陸宗門的尊主,紛紛帶著自家收伏後的邪靈前來此處彙集,其中卻單單除了純正山的清虛教。
還有最後的真山宗主玄殊,姍姍來遲,被玄真好一頓有愛的臭罵痛扁……不在話下。
關於邪靈的處理過程,當然是將它們裝進那誅仙台下的滌靈鎖妖罈子,先進行初步的淨化稀釋,待褪去惡靈的邪性後,再而統一收入到二宗帶來的鎖仙囊裡,日後帶回囚山本脈,放到幽禁閣裡,作最後的煉滅。
但收妖歸收妖,上課歸上課。
總之,山場其他一切事宜照舊無誤,銅鑼金鼓,聲震寰宇。
規道院,公共教社,講紀律。
墊高臺上,那玄德目光遊移不定,直到他瞥見了‘躲在’右下角落裡的師無芳,看著對方正襟危坐,肅穆端正,未免惱氣未消。
“要我說啊,你們這些後進子弟,有的浪蕩不羈,有的心猿意馬,個別人毫不遵法守禮,甚至不服管束,簡直豈有其理。歷來山場清規戒律,要求十分嚴格,神聖不可侵犯,更不容任性褻瀆……所以,我別無其餘要求,關於這山訓戒律全文,你們必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好滾瓜爛熟於心,時時刻刻記於腦海,做到信手拈來……現在,我且考考你們的功課如何了!”
聽到玄德出口清規,閉口戒律的這一大番話,那師無芳立即警覺起來,卻料定自己在劫難逃了。
全因那天在山下的仙雲鎮裡,他與其餘五位在‘觀醉仙樓’的高處,幽雅的賞景吃糕點時,祝燾在玄無情的指使下,突兀的帶著申廣延和謝廣進等規道院子弟,說是收到線人舉報,不請自來。
幸而師無芳一行人只是觀景遊玩,不飲酒,不作樂,不鬥毆,那祝燾又見所謂的兩名‘風流女色’竟是大幽宗和小聖女,只能小事化無的當場作罷。
因此,師無芳認為玄德開頭所說的‘浪蕩不羈’和‘心猿意馬’,必有獨夫所指,答案不言其明。
“第七綱,第五目,內容如何?”得意的玄德微言問道。
前排一瘦小弟子倏地站起,高聲郎朗道,“律師在上,下弟子答曰:總綱為‘立序’、條目為‘務涵詠’和‘須體申’,言畢。”
“過!”
那玄德對這名自己尤其喜愛的弟子之一,也就是申廣延的恭謹言語,十分滿意的點點頭。餘後,他又厲聲問道,“第九綱第八目內容如何?誰來作答呀!”
這下快人一步的玄真,搶過了‘惹人嫌’謝廣進這小鬼的風頭,主動站了起來。他詳細答道,“律師在上,下弟子答曰:戒律全文,乃為‘天地秩序,道法玄幽,仁義禮智信,全忠孝,舍慈悲,克己’,故第九綱為立信,目名則為‘務守誠’與‘勿胡謅’,禁百例乃為‘禁飲酒,禁鬥毆,禁身淫,禁竊盜,禁誑語,禁欺妄,禁聲誘,禁媚惑,禁暗蒙,禁虛騙,禁空詐,禁偽言……’,……”
知道對方來路的玄德,聽完玄真一字不差的背誦全文,又是頻頻點頭,又是拍手叫好。他面上喜形於色,大大誇讚道,“果然是真山小少主,記憶尤過人,家風純正,語派清奇,日後必定大有所為矣……屆時可不要忘了本師哦。”
玄真聲音如嬰兒般稚嫩道,“下弟子不敢忘恩負義!”
玄德笑眯眯的關切道,“很好,快請坐下吧!”
弟子落座已定,提問接踵而至,那玄德放慢語速道,“以下,不再考問綱目,只核對細例!”
底下鴉雀無聲。
同窗們剛還在為玄真的應對得體,暗自低聲讚賞不已,不想考題這一下突然變化後,全都啞口無言。
尤其是平時只知鑽空子,偷奸耍滑,心懷僥倖,連功課都懶得做的個別子弟。他們這時當然心驚膽顫,虛汗滲額,害怕教師點名點到自己,是以個個都低下了頭。
“阿獻!”
“律師在上,下,下,弟,弟,弟子在!”
此刻全身神經緊繃的裴元獻心想情況很糟糕,以為大事不妙,語氣變得吞吞吐吐起來,還不停的自我暗示:
真是老天偏沒眼,休要作弄人啊。
“你臉上怎麼如此慌慌張張,敢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打自招麼?”那玄德這般說後,眾人皆歡笑不止。這笑聲其中,無非含有兩重深意,一為自身暫時得以安全,不會被提問,二為對方即將出醜,權當活躍課堂氣氛。
總之,這時頭暈眼花的裴元獻,說不定要怎麼倒黴了,然而……他靈機一動。
“律師在上,下弟子昨夜偶感風寒小恙,以致於虛汗橫流……還望您見諒!”
先不說那裴元獻當場犯下‘立信’的禁例,再看他裝作病懨懨的痛苦模樣,時不時咳嗽幾聲,極像是快要歸天的人了。
“哦!”
對此,玄德只輕輕應了一聲,之後果然什麼事也沒發生,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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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那玄德卻突然轉向祝燾道,“清虛盛名,純教高法,我想其教內子弟,才藝品行定也不差。果然這些時日,我所見所聞,那完全遵守山規明訓者,就屬此教子弟為三榜楷模,數一數二。那祝教主也常與我有言在先,務必對在此處修練的清虛子弟從嚴管教,絕不能以尋常之法教出尋常之人,否則定要與我為難。所謂不厲不成器,無須手下留情,祝教主那一番耳提面命的高見,我也甚是贊同,因而清虛子弟在此,請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