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風平浪靜。
清晨,金鼓三聲響,上學了。
法道院的弘心館內,在講學驛的小教社裡,釋義課。
子弟坐定後,抽空出現的玄文院師匆匆而來。雙方恭敬施禮:
下起首,上微躬,各落座,再授課內容。
“哇,才過了這麼些天,竟有種恍若棄世的感覺,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那玄文有感而發,如此嘆道。
而底下的子弟,難免猜測他或是因為道宗的事而感嘆,不足為怪。
他看到所有子弟都已開啟專業課書卷,那玄文迅速調整自身狀態,收起了神思,正襟危坐的凝視前方,目光炯炯。
不一時,他朗朗問道,“你們可知,魔為何物?”
眾子弟對於專選業師的突然下問,初始時都不敢擅自作答。
鴉雀無聲。
那師無芳的情緒原本興趣盎然,可剛開始就看到業師那般憂煩故態,也被傳染了般,這時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玄文再問道,“何人可作答?”
果然沒人願起手,誰也不願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玄真!”
點名之後,又是那個長得無敵可愛的真山少年來首開答卷,既往如前。
不一會,那腮幫子鼓嘟嘟的玄真,悠悠的站立起來,恭謹的回稟道,“弟子曾聞,典籍上有言:‘人神仙道之外,皆為魔!’”
“那依你之意,非人神仙道,即是魔乎?”有點登鼻子上臉的玄文,將小弟子的意思自我揣度道。
而這時坐在前排的小玄真,似乎懵懂不堪,或者道識未啟。他含含糊糊的應道,“主師如是說,弟子如是信,不敢懷有其餘異議!”
“豈有其理!汝年紀這般小就如此僵化,斯是日後修行的絕大禁忌。若是人云亦云,照本宣科,一味墨守成規,自己則毫無心思主見,做事故步自封,屆時只會受困於己,所以齊身必須懂得隨機應變,相機行事……謹記謹記!”
對小弟子唯唯諾諾的應答,那玄文很是不滿,所以當場指正一番後,劈頭蓋臉的一頓指點後才叫他道,“你坐下罷!”
玄真乖順的答道,“是!弟子謹遵主師教誨!”
話說,那玄文如此關心小弟子玄真,另有緣故。因為玄文與真山現在的宗主玄殊是莫逆之交,或者說他們之間有著過命的交情,感情篤厚。所以玄文自然對真山安排來的新進子弟視如己出,特別的照顧,關愛有加。其實這些都是表面,本質絕非如此。
那玄真坐了下來後,還是無人主動起手,玄文又點名了。
“祝燾!”
“弟子在!”
“本師聽聞,你那純正山的清虛聖教,名聲遠播星嶽群脈,尤其是西行莽荒之地內,教眾弟子觀識宏達,想必定有高見。請你說說吧!”
“主師在上,弟子豈敢在此謬誇宗門功績,就是有點微薄淺顯的見識,也只是心有卑言,還請您不吝訓教!”
“你這話說得很好啊,所以請你先答‘訓’吧,往下本師再來‘教’,好不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