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惆悵的說道。
“你不是做不到,你只是戰勝不了自己罷了,況且她要的很簡單,只不過是一聲媽而已。”
我點上一支煙,王紫萱說的都對,我的腳邁不動,嘴也張不開。
“你知道咱媽為什麼要在雞鳴寺清修二十年嗎?你是她唯一的兒子,難道她就真的那麼狠心不想陪著你成長嗎?”
我的嘴動了動不過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她答應了兩個老頭一個條件,這才給我們林家留下了一點根,而這個條件就是在雞鳴寺吃齋唸佛二十年。而這二十年不允許見你一面,看你一眼。”
王紫萱的語氣很平靜,但這句話卻像是一個驚雷,直接在我的心髒裡炸裂開來,我的心髒裂了一個小口就再也合不上了。
“為什麼?”
“你以為她真的在乎林家的生死存亡嗎?對,她是在乎,可是她最在乎的還是你。她也會擔心窮苦的你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你有父母的愛,雖然日子並不是那麼好過,但是她呢?她這二十年有的只是寂寞。”
王紫萱抬起頭看著天,夕陽的餘暉馬上就沒有了。
“你真的以為二十年她的心就真的可以寧靜下來了嗎?其實她又何曾每天不是在煎熬中度過呢?”
我又點上一支煙。
“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她不讓說,她還說只要她還活著就永遠不讓你知道這件事情,那樣你就可以恨她恨的理所當然。她還說你能讓林平安跟林千夏認她這個奶奶,讓我們這些女人認她做媽就已經很知足了。”
一個人可以忍受寂寞二十多年,這種感覺我真的體會不到,我更沒有資格說感同身受,但我敢說那種孤單的感覺一定是非常非常苦的,真的苦到不能說了。
“這樣你還認為她只是生了你,而沒有養你嗎?你要知道,作為母親把孩子生下來最重要的是讓他活下去,其他的彷彿都不知道了。就像鈴木美黛那麼毅然決然的把林千夏送到影子的身邊,目的不就是讓她在以後的道路可以自己生存嗎?”
王紫萱眼睛濕潤了起來。
“我從小就沒有受過父母的愛,我也知道我爺爺為什麼會如此對我,而正是在他將死的時候我才明白。林強,我走過的路我不希望你再走一遍,所以我現在必須要把這些事情告訴你。”
王紫萱很堅定的對我說道。
“韓冰可能快來了,我出去接她。”
我把煙頭扔在地上,然後走出了林家大院,抬頭看著天,竟然感覺夏日的天竟然會如此的蒼涼。
董小菲肯定有她的苦,或許她的苦也是苦到不能說吧。而我對於她的愧疚我又能向誰說呢?即使說了又當如何呢,因為人已經不在了。
我打了一輛車去了火車站,這個時候離韓冰到達京城還早的很。
“我在火車站呢。”
而這個時候我才回了高璐一條資訊,心裡堵的難受,就像這悶熱的天氣,根本就揮之不去。
“那我能去找你嗎?”
高璐很快便給我回了一條資訊,可能她一直在等著我的回信。其實一個人在等待的時候才是心裡最煎熬的。
“好啊。”
我愣了一會,然後發出去了這兩個字。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看到一輛保時捷停在了我的面前,下車的正是高璐。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在擁擠的火車站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而現在離半夜也還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你怎麼突然想來找我啊?”
我笑著對站在我面前的高璐說道,她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當面跟你說清楚,如果我現在不說的話可能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也沒有那個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