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紅雲一片。
洛丟丟和守洛面面相覷,皇帝這是好日子過慣了找虐?在後宮求真心?
狗皇帝有龍運,他的和諧值,和一般妃嬪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洛丟丟瞧見守洛蒼白的面色,思索了一會兒,決定了,接了皇帝這單任務,幫助他找真愛。
畢竟後宮佳麗三千,皇帝模樣不錯,有一兩個瞧上他,也不奇怪,這樣又滿足了那個求真心的女子,豈不是可以賺雙倍的和諧值?
但是一想到和這皇帝談真愛,感覺就是個笑話,有些不甘心:“田螺公子,你說皇帝配談真心嗎?兩情相悅,在後宮,多難的事情啊!”
守洛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指明瞭方向:“皇帝認為是真心,那就是真心了。”也是說,丟丟不用幫他在後宮獲得一段真情,只要讓他感受到有人愛他就可以了。
洛丟丟恍然大悟:“守洛,你越來越厲害了!”
守洛得意道:“那是,不看看我是誰的老公。”
洛丟丟已經對他的厚顏免疫了,飛快動起了腦子:“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也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是濫情的,明孝宗朱祐樘就只有一個張皇後,只是在皇帝這個位置上,擁有無上的權利,慾望會被放大,女色在男權社會不是瑕疵,但後宮女人也不是傻子,博寵無望的,自然知道謀出路,不然後宮為什麼都用太監,哈哈。”
“守洛,要不然我們打一個賭,如今就給皇帝一個機會,擺一份真心在他面前,看他是否懂得珍惜。我賭,不會。”
守洛說:“我一向都和老婆一條心,賭什麼,等著看笑話就好了。”
他仔細查探起來,後宮紅雲無數,有些只是芝麻大的事情,很容易被忽略,就像現在社會的天眼,有時候明明知道事情發生在這裡,但查探起來,還是頗費功夫。
守洛閉眼凝神,時間飛逝,洛丟丟等在一旁有些擔心,守洛身體又開始變得透明起來,丟丟心疼他,輕聲呼喚:“守洛,要不然就停下,我去後宮走動走動,多多留意,總能發現的。”
守洛睜開眼睛,笑了:“我可不放心你總去後宮晃悠,萬一那狗皇帝賊心不死,我可找誰賠媳婦兒呢。”見洛丟丟仍然有些擔心,安慰她:“我可是你的田螺公子,本事大著呢。瞧,我已經找到了仰慕皇帝的女子,還是個昭儀。”
螢幕裡:
木昭儀正坐在繡架前繡花,祥雲紋不過指甲蓋那麼大一塊兒,用了四種深淺不一玄色的線,一層一層,繡出層次,收針的時候,櫻桃小口湊近,輕輕一咬,這就成了。
眼睛有些澀,指尖都是針孔,靴子底厚,針特別難紮進去,好不容易納好了鞋底,看靴筒似乎又太素了些,開始繡雲紋,繡了三個月才得這麼一雙軟底靴,靠近窗子細看,陽光灑在繡的花樣上,祥雲似乎在湧動,一針一線繡的都是情。
——即使他從來都不穿。
她嘆了一口氣,取下靴子,細細折疊好,搭著凳子送到櫃子頂端的樟木箱裡,擱得高防蟲,防潮,樟木箱子一開啟,裡面放的全都是他的東西,襪子,裡衣,疊放地整整齊齊。
“遞個撣子給我,日子真不經消磨,做一雙鞋子的功夫,上面都有灰了。”木昭儀站在凳子上,把手伸到後面,叫自己的貼身宮女婉兒。
“主子,上面高,奴婢來吧。”婉兒拿著撣子勸木昭儀。
木昭儀一笑,看著那個箱子,臉上都是柔情,她關上箱子,細細拉下布罩,用撣子輕輕掃著上面的灰,甜蜜說道:“這你就不懂了,皇上的東西都要我親手打理,才算盡心。只要想著他穿上的樣子,我心裡就高興。”
婉兒嘆了口氣,在下面幫她扶住凳子,勸著:“主子,咱們宮向來冷清,撥到您面前的,每季只有四匹細綢,你全都給聖人做衣裳了,自己的裡衣倒還用粗糙的麻布,沐浴的時候,瞧見您面板都磨得紅了,何必呢。”
她見木昭儀像沒聽見似的,心疼她,硬著頭皮說:“聖人又不來這裡,您何必自苦?”
“住嘴!聖人之事,也是你能非議的?”木昭儀拉下了臉,爬下凳子,婉兒穩穩扶著凳子,見她下來後,似焉了的鵪鶉,縮著腦袋退到一邊跪下。
“罷了,起罷。宮裡頭忌犯口舌,你且好好記著。免得行錯了事,你主子我無力救你。”木昭儀嘆了一口氣。
婉兒偷偷抬起頭,瞧了一眼木昭儀,正對上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嚇得趕緊又低下了頭。好半天沒聽到呵斥的聲音,又抬頭看了一眼。
木昭儀笑了:“我倒不知,你還是個促狹鬼。”
婉兒這才站起來,湊到她身邊,殷勤捶起揹來:“能博主子一笑,我就算綵衣娛親了。”
木昭儀笑得更厲害:“你這丫頭,滿嘴胡話,我幾時是你的老子娘了。”
婉兒偏過頭,“呸呸”了幾聲,振振有詞:“我是丫頭,學識粗淺,經常犯笑話,只有主子心善,能容我,在我眼裡,主子天底下最好看。”
空氣安靜下來了,夕陽薄薄的光暈透到木昭儀臉上,如畫一般寧靜。她瞧著昏黃的天空,一時怔住了,喃喃自語:“他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