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別亂動。”
朗姆洛的臨時安全屋,雪諾帶好鐳射防護鏡,謹慎地為冬兵修理合金臂。
盯著那塊被美國隊長打出的缺口,她皺皺眉,拆下左臂的振金系統,比對著切下一塊,嘗試著給冬兵焊在一起。
雪諾低著腦袋,神情專注,心無旁騖。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的冬日戰士則緊緊的盯著她。
若是雪諾此時突然抬頭,冬兵眼睛裡混亂翻湧的黑色漩渦會即刻一覽無餘。
他的長官騙了他,她明明說不會再不告而別。但他又有什麼立場去責備她,他不過是一個機器,一個寵物。他沒有資格。
但他很聰明,他知道他的長官喜歡他專注單純的眼神,他就收起他眼底被染黑的病態情愫;她喜歡他的強悍,他就拼命訓練,一刻也不放鬆;她喜歡他的絕對服從,他就永遠不會反抗她的命令……
她不知道這六十七年來他究竟是如何度過的。無限迴圈的夢境和模糊的記憶,腦子裡唯一清晰的,就是她。笑容、撫摸、親吻、擁抱……他的整個人生彷彿都由她構成,她的親近,她的冷酷,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想念得近乎瘋狂。
時間,一刻不停地加深這份累積了半個多世紀的執念,逐漸把單純的依賴眷戀變質,紅色的心髒侵染入黑色。
而現在,她終於來了……
她回來了。
“好了。”雪諾滿意地完工,把工具和防護面罩隨手丟在角落,準備起身,“小貓,餓了嗎,我——”
突然暴起的冬日戰士強勢地把雪諾壓在她背後的工作臺上,兩手分別抓住她的手腕,那種力度大得幾乎要把雪諾的手腕折斷。
他俯下的身子和雪諾幾乎貼在一起,再近一些,便可以唇齒交融。
“小貓。”雪諾像是沒有感覺般的沒有掙紮。她的輕笑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寵溺:“你是在責怪我嗎?”
聽到雪諾笑聲的冬日戰士身體一震,頓時清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飛快地松開手,抿唇低頭站在一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雪諾坐起身,扭了扭手腕,除了些許的刺痛並無大礙:“我喜歡你偶爾耍耍小性子,小貓,就像我總喜歡聽你在床上欲拒還迎。”
她走近牆邊的冬日戰士,右手抓住他前胸的束縛帶迫使他靠近自己,左手穿入他的頭發扶住後腦。他們的鼻息交織在一起,互相能聞到彼此身上還未曾消散的硝煙和塵土味。
“但我只喜歡被馴服的野獸。”雪諾一字一句地說,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尖銳和警告意味,“這是最後一次,明白嗎?”
她可以縱容寵物撒嬌耍小脾氣。但她絕不容忍丟失絕對主導權。
“主人,會……怎樣?”頭頂傳來悶悶的聲音。
雪諾簡直被氣得發笑。她背過身去不讓冬兵看見她額頭上跳動的青筋,無奈但又嚴肅:“我會丟掉你。”
雪諾邊說邊回頭看著冬兵的綠眼睛,“我還會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小貓。”
那對她的小貓來說,會是比死亡還要殘忍冷酷的懲罰。
她早就看清冬兵的綠湖中收藏的到底是誰。他那些竭力掩飾的情緒和欲.望在她面前根本無所遁形,她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她是他的一切,沒有任何退路。
美國隊長?他永遠不會是冬兵的退路。他妄想把冬兵塑造成他理想中的形象,那個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鹿崽少年……他註定失敗。
“no!”果不其然看到冬兵黑色的瞳孔突然緊縮。雪諾被猛然上前的他輕輕抱住,小心翼翼像是恐懼最後一滴水蒸發的迷途者。
她聽見他卑微的祈求:“no, pease……”
雪諾著迷地盯著這雙委屈又脆弱的綠眼睛,感覺有些心律不齊。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我愛死你這個樣子了,小貓……”
永遠臣服,且永遠忠誠。
——————……
在九頭蛇失去冬日戰士和交叉骨後,天空航母的晶片替換任務異常順利,但相互擊毀的三艘大型航母造成的傷亡與損失仍然慘重。
黑寡婦無意間搶了雪諾的人頭,並對外公開所有神盾局所屬資料,包括各種加密檔案。神盾局連帶著九頭蛇一起幾乎被連根拔起,生存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