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走著的季末確認魚沫跟上後,又再次加快了速度,到了垃圾場就不用再躲避一切可能捕捉到他蹤跡的電子裝置,他也沒打算繞彎,一條直線到了周義鴻租房附近,果然,如他所料,附近有幾個家夥徘徊。
季末沒繼續往前,反身進入身邊的居民樓,又一路往上爬到了頂層,從樓梯口就能看到頂層也是住著人的,五顏六色的隔板搭建出一個又一個簡陋小房間,門口堆疊的垃圾臭的令人作嘔,可在垃圾場沒有人覺得垃圾放在門口不對。
垃圾場本該有垃圾,無論是人還是東西。
穿著幹幹淨淨的季末出現,瞬間將頂層忙活著的居民們的目光吸引過來,他們或眯著眼或不懷好意,打探的視線毫不掩飾的在季末身上掃射,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在考慮季末的實力,好確認他是不是一個可以搶劫的物件。
季末毫不在意堆得幾乎無處下腳的垃圾,抬腳走了進去,而後站在離樓梯口五六米遠的地方,看著逐漸圍過來的居民,揚聲問:“高達在不在?”
瞬間,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全部消失,那些打量的目光也變得驚恐,畏畏縮縮看了季末一眼,又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天殺的,這個新來的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家夥怎麼會認識高達那個魔頭?
季末站在原地靜靜等待。
咻——
破風聲由遠及近,季末反手擋住飛過來的木頭,在木頭將要落地時,猛地一把抓進手中,側了個身,視線準確的落在了站起來比那些隔房間的木板還高的壯漢身上,“高達。”
高達沒少被人這樣找麻煩,反手抄起一根比他自己手臂還粗的木頭,從彎彎曲曲的隔板房走到季末面前,兇神惡煞的說:“小子找麻煩是吧,你知道規矩。”
“走。”
季末轉身往樓梯口走,對於身後的高達他沒有任何防備,緊跟其後的高達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眼睛眯了眯,琢磨著自己現在偷襲成功的機會有多大。
季末上樓後,魚沫就悄悄跑到了樓下,她認真聽還是能夠聽清楚樓頂的對話聲的,聽到季末他們要下來,連忙拐了個彎跑到對面居民樓找了個地方躲著,探出半個頭悄悄看著對面。
這種偷偷探看的行為讓魚沫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是要找季末打架,還跟了一路,要是讓別的魚知道,肯定要笑話她,可她又想不清楚自己幹嘛不直接出去。
“小妹妹看什麼呢?”
“噓,別說話,小心被季末發現了。”
站在魚沫身後的矮瘦男人看向對面,剛好季末跟高達以及一群想看熱鬧的居民下來,他猥瑣的朝著魚沫靠近,“嘿嘿嘿,原來是在看男人啊,不過小妹妹你眼光不行啊,居然看上了個小白臉,小白臉能滿足你嗎?”
汗臭夾著其他的味道撲鼻而來,魚沫生氣地瞪著矮瘦男人,“你身上很臭,離我遠點!”
矮瘦男人也不生氣,反而笑的更加開心,他繼續靠近,“小妹妹你說錯了,我這不是臭,是男性荷爾蒙,你仔細聞聞,聞聞就會喜歡上的。”
魚沫看著跟對方不斷縮短的距離,實在有些無法忍受,一巴掌拍在矮瘦男人胸口,對方頓時像斷了線的風箏,咻地倒飛出去。
“哎呦…嘶!救命救命!”
剛剛走到街道上的季末看著露著胸膛在地上打滾的矮瘦男人,視線在他胸口的五指印上停留了幾秒,抬頭看向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藏在對面居民樓牆後拐角處正在甩手的魚沫。
垃圾場裡這種時不時就有人倒地喊救命的事情眾人見了太多,高達越過他往前繼續走,其他跟下來看熱鬧的人也跟著走過去,季末落在最後,等拐角處看不見魚沫後,他又再次看向了哀嚎打滾的矮瘦男人。
對於這種人季末半句廢話都不想跟他講,往前走了兩步,冷漠的一腳踩在對方視為驕傲的部位。
身後傳來的悽厲慘叫也沒能引起多少人注意,頂多是轉頭看一眼又專注著自己的事。
解決完矮瘦男人的驕傲,季末厭惡的在地上磨了磨鞋底,大步離開。
魚沫被手上黏糊糊的觸感惡心壞了,顧不得去偷看季末要做什麼,轉頭跑了,四處找水想洗洗手,無頭蒼蠅般的在垃圾場衚衕裡轉了十幾分鐘,可這種地方的街頭哪裡會有水,她舉著黏糊糊的左手,滿臉沮喪。
“為什麼會有這麼黏糊糊的人類?”魚沫又生氣又委屈,“又臭又髒又黏糊糊,比那頭討厭的章魚還討厭!”
身後傳來腳步聲,魚沫怒氣沖沖地轉身。
“我擦!”
“怎麼是你啊。”
“……我住這,你怎麼在這?”陳贏光滿臉警惕,“你不會跟蹤我吧。”
魚沫沒精打採的看了陳贏光一眼,依舊舉著手,“為什麼這個地方沒有水,我想洗手。”
“一看你就不像是來跟蹤我的。”陳贏光自顧自的給了自己解釋,看了眼魚沫的手,手上的紗布已經換過了,但上面還有點血跡,以為她想洗手換藥,“你跟我來吧,我家有水。”
“真的?!”魚沫高興地跑到陳贏光身邊,“你家裡真的有水,能讓我洗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