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與白日相交的那一刻,卻是黎明破殼而出的關鍵一步,僅僅是這一步,也恰如冬至時節,暗夜由最長向著變短開始前行的那一步。交換間,誰去誰留,在個體中都存佇了若干個不捨,所以,在內質中充滿了博鬥和艱辛。誰又願意主動退出舞臺而甘心做一名看客呢!
人世如此,天地亦然,因此,這一刻便有著黎明前的黑暗之說。
隨著氣溫升高,霧氣倏忽間更加濃烈起來,密度明顯加大,煙氣迷障般地,似乎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八個日本鬼子端槍開始從山頂上下來,一步一挪,用腳尖探路,小心地前行著。
有灌木橫當於前,半人高的蒿草繞行其身,更多的是高大樹木排列成陣像人牆,又像巨壘,不小心撞上去也會鼻青臉腫。如此一來,剛剛還趾高氣揚的日本兵不得不收斂氣勢,躡足前進,每走一步,都要思量而行。
最前面的一個日本兵,因草地過滑,一個不小心,腳底踏空,或者是鞋底抹了油般站立不穩,身子摔倒,一路下滑著向山下衝來。
在另一處,吳凡宇開完主一槍後,知道日本兵會報復,自然不會等在原地,他要換個地方。於是,悄悄地挪到了另一個地方,也就是能截住日本兵的方向。
他剛剛把身體隱藏在一顆大樹後,專等著日本人過來,可巧,這個日本兵下滑的方向正是這裡。
隨後聽到嘭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撞到了一棵大樹上。
因為視線不良,雖然只是三五米的距離,也無法看清撞在那裡的是什麼東西。不過,吳凡宇有些擔心,他必須過去看看,絕不能讓他身邊有什麼危險存在。
如果是日本人把一顆地雷滾過來,他還在原地待著不動,萬一爆炸,他豈不是要遭殃。
想到是地雷,還能上前嗎!吳凡宇是有兵經驗的人,懂的這個道理,於是,吳凡宇立即臥倒,準備再換個地方。
正在這時,他聽到大樹下有人痛苦呻吟,之後,還有日本語言。
頓時間,吳凡宇明白過來,根本不是什麼地雷,肯定是日從山上摔下來的日本鬼子。
吳凡宇便覺得機會來了,有現成的鬼子送上前,這樣的好事不撿,還等什麼。於是,吳凡宇也做了一回守株待兔。
從聲音判斷,這鬼子還沒死,頂多是摔暈了,或摔傻了。就他一個人孤身從上面下來,還不知道隱藏著點,張揚個什麼勁,大聲吵吵,不等於在告訴別人,我在這裡。
沒辦法,這日本鬼子從山上滑下來後,不知怎麼的先前還是腳衝下,忽而又轉為頭朝下,這樣一來,最先滑到樹杆上的,自然是頭部。憑著慣力,從上而下,腦袋撞在樹上還能有得好。
多虧這日本兵頭上有鋼盔,在滑落過程中,鋼盔沒掉,還扣在腦袋上,否則,他便沒這般幸運。腦袋不開花,那也得是撞破,最起碼得暈個十天八天的,不腦出血就不錯了。
多虧頭部有保護,所以日本鬼子在受到撞擊之後,腦袋只是感覺著轟的一下,像是被人用錘子猛擊,所以出現短暫的蒙圈,但很快,他便清醒了。醒了之後,這鬼子又動了動手腳,感覺還不錯,還能動,雖然疼,但也不是很慘,這就足夠了,說明他撿了一條命。
日本鬼子感到很幸運,他沒摔死,還活著。對於一個將要死了的人,突然間又活了,而且還活蹦亂跳,他自然很高興。
於是,鬼子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既然能起來,總的做點什麼吧!於是他想到了搜尋。既然我是第一個下來的,如果找到那中國人,功勞不就是我的嗎!
鬼子想的不錯,可能心裡還在樂,似乎這一摔,讓他撿了個大便易。於是伸手在地上找槍,抓到手後便往起站。
這時,剛剛起身的日本兵,忽然覺得眼前有一道黑影。猛然之間,他還不知這是什麼東西,於是忙抬頭。仰臉之下,他看到一張人臉,兩眼發著光,正緊盯著他。
兩下里都有些驚慌。
吳凡宇摸過來後,半天沒找到日本兵,隨後圍繞著這地區細細檢視,正當他低頭往下找時,卻看到了日本兵的頭部,與此同時,這日本兵也是剛剛站起來,抬頭看他。
日本兵見是一張模糊的臉,驚嚇的“媽呀”叫了一聲。
日本兵不知這是何物,而吳凡宇知道,事先聽到聲音,便斷定八九不離十是日本人,而且事前還有聲音配合,提前做了功課,所以看到日本兵時,他不認為這是妖怪,所以他不驚慌,驚慌的只能是日本兵。
相較而言,吳凡宇雖然剛剛成年,但個頭上還是要比日本兵高出半頭,因此便有著據高臨下的優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