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徐昕下山路線。
大雨一直在下,雨水打在徐昕揮舞的白衣上,發出噗噗響聲。徐昕的軍帽上,雨水線一樣向下淌著。他沒有雨衣,在下山時,把凡是稍有使用價值的物品全都給了準備突圍的戰士們。現在,他只有一身軍裝在身,薄薄的軍衣早就被雨水淋透,渾身上下任憑雨水澆灌。
徐昕的視線模糊,被水霧全部擋住。這裡即有雨水也有淚水。他知道自己走過去,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不是生命的可貴,而是恥辱的誕生。他不怕死,但怕被人瞧不起。而他此去的路,正是一條永遠不復歸的路。就是活下來,他的靈魂也不再屬於那片純潔的土地。
前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此時,他想起了屈原這句話,雖說情況有些異常,但彼此的心都是向著祖國,其行為都是偉大而光榮。表面上看,徐昕的投降是貪生怕死,其實質,他是想用這個辦法掩護更多的戰士們突圍。犧牲生命故然不是我們願意做的,但去受敵人的汙辱,活著比死還難受。中國人與西方人不同,我們寧可拋棄生命,也不願放棄榮譽。而今天,徐昕正好是相反。正應了佛家那句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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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越軍在喊,“舉起手,向這走。”
徐昕『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被線稍稍有些清晰。他看見,在他十米之外,站著十個荷槍實彈的穿著雨衣的越軍。這些越軍把槍口對準了徐昕,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搜尋。這時,只要他們發現徐昕稍稍有所企圖。十隻槍就會一齊朝他開火。
徐昕非常明白此時的狀況,稍有差錯,便會前功盡棄。所以,他的兩隻手舉的高高的,讓越軍看的非常清楚。越軍在沒有受到威脅後,他們也不會朝赤手空拳的一個人開槍。
此時,越軍最擔心的是什麼?就是怕徐昕身上有。如果這樣一個人到了越軍跟前進行爆炸,人體的威力仍然能造成巨大破壞。
在徐昕距離越軍五六米時,兩個越軍朝他跑了過來。一人用槍抵住徐昕後腰,一人則在他身上翻個不停。
搜身的越軍在徐昕身上什麼都沒找到後,便對阮志勇報告:“營長,這人什麼都沒帶。”
“把他帶過來。”阮志勇到現在還沒敢『露』頭,在沒有『摸』清徐昕的底牌前,他不得不這樣慎重。
徐昕被越軍帶到了阮志勇跟前。
這裡是阮志勇的臨時指揮所,前面有麻包堆成的掩體,上面是用竹杆支起的篷子。上面蓋著雨布,擋住了天上的雨滴。
徐昕被帶進來後,阮志勇使勁打量徐昕,他想要看透眼前這是什麼樣一個人,竟然用少量的兵力,據守百十多平方米的山頭三天三夜,讓自己損十了幾十號人。
阮志勇圍著徐昕轉了一圈後,突然發話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這還用問嗎?”徐昕譏笑道,“打了三天,你還看不出來?”
“你們有一個連。”阮志勇聲嘶力竭地吼道。
“哼哼”徐昕不屑地,“百十平方米的山頭,你把一百個人放那試試。”
阮志勇不言語了,心中想,“徐昕說的沒錯,百十號人擺在這樣一個陣地上,幾乎就得人挨人,別說是炮彈炸,就是子彈掃,一槍也能穿透兩三個。”
稍停後,阮志勇又問,“ 到底有多少人?”
“先談判,然後再說這個問題。”
“哈哈哈,”阮志勇大笑,“談判?你們有什麼資格談判。老子一會就上去把你們全都捉下來。”
“好啊!那你們就捉捉看。”徐昕轉身要走。
“站住。”阮志勇厲聲喊。他知道,如果上面的中國人抱了誓死決心,就是把這個山頭攻下來,他還得搭上幾十條人命。用這麼多人命,換回一個沒有人氣的山頭,這不是他所要的。他想要的,不但要把中國軍人消滅,最好是活捉幾個,而且自己又沒什麼損失。所以,他看到徐昕態度強硬後,便轉變了想法。
徐昕停住,頭也不會地等著阮志勇要說什麼。
“說說你們的條件?”阮志勇說。
“條件只有一個,我們下山後,按著國日內瓦公約對待我們。”徐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