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輝越是接近教堂,越是感到有一股巨大危險向他襲來。
不是他看到了什麼,而是憑著經驗判斷出,眼下將要會發生什麼?到底是什麼呢!那還用問,當然是和中國軍人的一場戰鬥。
彭少輝不是莽撞之人。幾天來,透過與這些中國軍人打交道,他開識意識到自己原來的判斷失誤。對於眼前這些中國兵的來頭和手段,他在幾場戰鬥之後,就改變了最初的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開始有了全新的認識。
眼下,他不再看不起這些中國小兵,也不再叨嘮他們是沒有作戰經驗、吃不得苦的『奶』油軍人。接連幾天,讓他丟盔缷甲,落荒而逃,疲於奔命的不就是這些人嗎!
現在,明知道前面有巨大危險,那他也得向前。因為,他的仇恨裝的滿滿的,像是開蓋就要傾洩而出的啤酒。一旦有了宣洩的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甚至拿生命來折算。
“到時候了,終於能捉到你們了。”
看到近在咫尺的教堂,彭少輝內心裡發出長嘆:“那還怕什麼呢,不就是個把的中國軍人,自己人多勢眾,衝上去,把他們捉下來不就完了,至於這謹慎嗎”。想是這樣想,可做起來,並不會如自己所願。彭少輝深知這個道理。
但是,眼前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怕也得向前。
彭少輝擺手示意手下的人,輕聲說道:“準備進攻。”
中士班長李希友提醒道:‘隊長,我們是不是等等團長他們。“
彭少輝陰沉著臉:“怎麼,你怕了。如果怕死,就在這等著。”
李希友知道彭少輝為了挽回榮譽,開始不顧一切,早就著急上火,情緒激動。失去理智的一個人,他是不會選擇理『性』之路。別人說的越多,反而對他越是立生反感。
此時,在李希友心裡,他就是這樣認為彭少輝。可眼下,他又不敢不服從命令,只好解釋說:“不是,我是怕萬一我們圍不住他們,讓他們再跑了“
彭少輝豪氣地說:“跑不了,”用手比劃著,“你帶幾個人,從這裡繞過去,把那邊的路堵死。如果讓他們從你眼前跑掉,我不會饒你。”
“是”李希友答應一聲,帶著幾個人向一旁走去。
李希友帶人撥著草叢,向前面走去。雖然他們腳步很輕,用勁也很小,但拔草聲依然存在。
在沒進教堂前,彭少輝開始在草叢內佈置兵力。然後把教堂大門當做第一個攻擊方向。
教堂正面的光線越來越暗,眼瞅著他把太陽擋在了後面。
這時,教堂的高大陰影向倒了一樣,朝著草地平鋪開,把一大片蒿草壓住。偶然看過去,這些陰影,極像是天上落下的一塊墨『色』雲彩,撲天蓋地。陰沉中帶著恐懼,威脅裡挾雜著神秘。
很快,彭少輝和這些越南兵們立即被罩在了陰影之下。
彭少輝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由自主地抬頭向遠處看。
在離他幾十米之外,依然陽光燦爛。那就是說,除了他這裡陰沉之外,其他的所有地方還保持在一片光明之中。
“媽的,又是什麼預兆。”彭少輝很不高興這個環境,不由地在心裡罵道。
按照越南風俗習慣,他們通常是這麼理解異樣的天氣變化——老天不把光明送給你時,說明你已經得罪了上蒼,等待你的大多是災難。處於山林中的人,這種災難多數是洪災。可眼下,彭少輝處在平原之上,又不是什麼山谷,不可能有洪災出現。所以,他想了想,開始對這種異樣不屑一顧。
“前進”彭少輝繼續督促手下的這些士兵。
眼看就要出了草叢,教堂建築已經是觸手可及。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扔然沒有聽到一點槍聲。
“難道自己猜錯了,北寇根本就沒來這?”彭少輝開始琢磨不定。“如果真是那樣,這夥人早就躥出了草原,再想追上他們,完全沒有了可能。”但是,回想一下,那種可能微乎其微,而且絕對不會。
彭少輝繼續判斷著。他的這支部隊跟隨這些中國軍人始終沒有超過一里地的距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要一口氣跑出幾里遠的草原,又不留下一點影子,那是根本不可能。除非有運載他們的飛機和汽車。
想到這,彭少輝內心中發出一聲冷笑:“哼,跑不了你們。”轉而對手下人說,“同志們,前進。”
他做出的這個表示,不是用語言,而是繼續用打手勢,把內容傳達給每一個人。
越軍繼續向前。眼看就要接近教堂了,但前面的路一點都不好走。
教堂前,荒草沒過膝蓋,雖不象經過的草叢那樣密集、難行,但想要過去,仍要付出一定力氣。
彭少輝跟著手下的人一路向前,突然,他感覺到腳下硬硬的,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內心一驚:“媽的,我踩到了。”
等他小心地低頭看後,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踩在了一塊青石板上。
青石板被雜草遮出,僅『露』出很小一塊。他的周遭都是密實的蒿草。這下彭少輝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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