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高平,當然會想到那些戰友。吳江龍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部隊撤離前的最後那一時刻。
他們連臨近最後那一時刻,在與敵人對峙中,如何躲避敵人炮火,如何為戰友擋子彈。為了掩護大部隊,他們那個排又是怎麼樣頂住了敵人的重兵攻擊。
李森也沒有睡著,假寐著,在頭腦翻來覆去的演藝著一個個鏡頭。
沒人願意回憶這斷最痛苦的經歷,也沒人願意撕開痊癒了的傷口,更沒人願意去凝視那片浸染著戰友鮮血的土地。
不願意也不行。只要踏過這片土地,又凝聚了很深感情的人,不可能不在正常的思維下會想起過去所能記起的一切。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的面孔,因此,所有人也都在黑夜的面具下,敞開思維,在睡意的包裹中,盡情讓思緒馳騁。
“咣噹,咣噹”
車輪碾軋著雨水衝涮後的車轍,在漆黑的夜『色』中伴著馬達聲,把這輛陳舊的卡車,所能湊響的部分全都發揮出來。
車箱裡沒人說話,坐在駕駛室裡的那名軍官更是單調。偶爾與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上幾句後,便也陷入沉默之中。
漆黑的夜『色』,空曠的原野,只有燈光的活動,才能證明這一片土地還沒有完全死去。
不久,汽車駛離開平原,開始進入山區。一入山區,這裡的路途更是難行。
在抗美援越那些年,這條公路一直有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援越工兵維護著,道路還算平坦。有了坑及時填平,有了轍,把它挖掉整好。這些中國軍人始終用一種不屈不撓的精神,在與破壞公路的所有可能行為進行拼爭著。
自越南反華之後,中國的工兵部隊便很快撤離了越南。他們一走,這條公路也像是被人丟棄了的山中小路一樣任憑其自生自滅。再加上這條路不再有中國的軍用物資運過來。因此,它也就漸漸失去了往日的用途。雖然他還連線著越南北部的一些城市。可這些城市,沒有一個是像模像樣的城鎮。沒等這些城鎮在戰火中恢復過來,越南現『政府』又在他的南北兩端,重新點燃了戰火。戰爭一起,還有誰惦記著再把這條路進行翻修。
破壞的,依舊在破壞,恨不能在這條路的骨髓中榨出更多能量來。因此,十號公路在戰爭機器碾軋下,越來越破敗。
破敗歸破敗,但越軍從沒有在它的身體上停息過,源源不斷地把戰備物資,戰爭資源,從金蘭灣拼命地向北方運。
誰都知道,他們的目的,還不是想用戰爭的辦法,讓中國屈服於小小的越南。
因此,這條公路,始終在『自殺』,或是他殺的血腥中漸漸衰退。
車燈照『射』下,可看見兩旁的路基在收縮,路面在蹋陷。所以汽車行駛在上面才會有如此的顛簸。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晨曦終於衝破黑暗,把一片微弱的光環交給了這個地區,隨即天空漸漸變得明朗起來。
有了光亮後,車箱裡的人也開始活躍起來。
李維兵在史柱國暗示下,拿出兩隻煙分別送給兩個押運兵。
兩個押運兵接過煙。一個越南兵接過菸捲後,把它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又把貪婪的目光移向李維兵手中的煙盒。
到這時,兩個越南兵終於開始把目光灑向車內搭車的人。
看看這些人,穿的並不特殊,但從身上的裝束中就能得出結論。這些人不是軍人,但也不是什麼山村野夫。個個身上似乎都隱藏著秘密。再看看他們手裡那些槍。兩個越南士兵明白了,這些人不是尋常人。
對於這些,越南士兵並不覺得奇怪。特殊時期的特殊裝束,太正常不過了。
但是有一點,還是讓其中一個越南兵對這些要人另眼相待,那就是李維兵手裡的煙。
李維兵遞過來的菸捲,雖然不是很特別,但他在這些常年抽慣了草葉計程車兵手裡,卻顯示出主人的不一般。
這個越南兵接過菸捲後,沒捨得抽,把他夾在了耳朵後。隨身掏出一個裝菸葉的袋子,又取出撒好了的紙條,慢慢往上撒著菸葉。卷好後,把他遞給了李維兵。
李維兵心想,這個傢伙到還懂禮貌。這不明顯是禮上往來嗎!他剛一接過去,還沒等李維兵說話,這個越南兵卻伸手了,嘴裡還嘰哩哇啦地說著什麼。
李維兵聽出來了,這個越南兵是想用他的煙,換過李維兵手裡的煙盒。
李維兵不由的輕輕一笑,點著頭說,“好,好,給你。”
這個越南兵覺得自己是正規軍,當然要比你們這些公安屯的地位高。為什麼老子抽樹葉,你們抽菸卷。
至此,這個越南兵又把這夥人當做什麼地方武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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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兵啥也不說,默默地把煙盒遞給了這個越南士兵。
這個越南士兵接過煙盒後,如同見了寶貝似的趕緊把煙盒遞到眼前看。看了半天,他也沒弄清上面寫的是什麼?
寫的是什麼不重要,關鍵上面的字不是越文。他看了半天也沒看懂。這些不管了,只要裡面有菸捲就行。
這名越南兵扒著煙盒向裡看,然後是點著數菸捲。
另一個越南兵一直在用眼睛看著他,目光也不停地在煙盒上轉。
當那個越南兵數完菸捲後,這個越南兵問,“嗨,老兄,給我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