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北光計劃這個個詞,經史柱國嘴裡說出後,韓元並不感到陌生。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似乎覺得好像聽什麼人說過。
“我是聽他們說過,但不知是指的什麼?”韓元問,“這個計劃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很可能是越軍的一次軍事行動。”史柱國強調了一下。
“那好,我去打聽一下。”韓元覺得還是應該由自己出頭。
“先等一等,”史柱國沒讓韓元現在就走,接著說,“據我們瞭解,這個計劃只限於敵人高層的幾個人知道。為確保這個計劃的成功,敵人做了嚴密防範,為了不洩『露』,他們把範圍控制的很小,也只有最接近實施的幾個人。從這一點上,就不難看出這個計劃的重要『性』。應此,北京方面對這個計劃非常重視,要求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出這個情報,弄清楚敵人想要幹什麼。”
“這是肯定的。”韓元說,“別看越軍外表上顯的很團結,其實他們內部派別也不少。一部分人堅持要與中國為鬥,還想為七九年那場失敗報仇。而另一部分人呢!早就不抱這點幻想了。中國這樣一個大國,憑一個小國家,根本就耗不起。耗來耗去,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不如早點講和,也搞點經濟建設。可是,這部分人沒有主戰派的實力。主戰這幫人,有蘇聯人支援。他們就要依仗靠蘇聯人支援,堅決我中國打到底。”
“龜兒子的,真應該在那年把他們全滅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囂張。”吳江龍『插』進來說。
“對了。”韓元說,“最近,河內的蘇聯顧問好像多了起來。在大街上經常能見到這些人。
“這就對了。這也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史柱國接過來說,“韓元同志,也許你對目前的中蘇關係還不是很清楚。自七九年以來,蘇聯就在邊境布兵百萬,虎視眈眈著中國漫長的北部邊境線。雖然中國與越南一直在交火,但蘇聯也沒閒著,他們給越南送槍送炮。越南作為蘇聯控制中國的這枚小棋子,現在已經丟擲來了。但對於蘇方使用他們多久,我們不知曉。最擔心的問題,是蘇聯在什麼時候從背後走到前臺,這才是我們所最關心的問題。北京方面一直在考慮,這個北光計劃與蘇聯人是否有關係。如果沒有,那是我們最好的期望,如果有,那我們就必須要注意起來,做好最壞的打算。越南人是被我們打回來了,可做為他的後臺主角,一旦跳出來,那問題可就大了。特別是這個北光計劃有沒有蘇聯軍隊參加,這也是我們最為關切的問題,十分緊迫又十分重要。因此,無論如何,我們要在短期內,在敵人沒有實施前偵察清楚。能破壞掉最好,即使破壞不掉,我們也要有充分作戰準備。就就是是上級派我們過來偵察的原因。”
史柱國一口氣說出了韓元很多不瞭解的國內外問題,韓元開始看到了情報的重要『性』。
“史同志,您放心,我就是豁出我的身份,不在越南呆下去了,也要把情這份報搞到手。”韓元激動地說。
“這點你放心。”史柱國結紹說,“我們來時,首長特別強調,讓我們一定要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萬一你暴『露』了,就與我們一同回國。”
韓元點完頭後不語了,似乎有什麼心事。他所擔心的,就是在西貢還有他的家人。如果他暴『露』了,那家人怎麼辦。
史柱國看出了韓元的意思,安慰說,“你的家人,組織上正在考慮。暫時把他們安頓到泰國。如果你沒被發現,你和你的家人繼續留在越南,反之,你們全都回國。”
“謝謝組織,謝謝領導。”韓元顯的很激動。
夜幕很快籠罩了這座房子。從外面看上去,房子完全處於黑暗之中,也許是他的主人一夜未歸,或者是早已入睡,從遠處看不出房間內有任何生命跡象。
然而,屋內卻點著一支下墜的燈泡。六個人圍著一張紙在琢磨來琢磨去。
燈光是被人用厚厚的『毛』毯從窗戶上完全給遮住了,沒留下一絲空隙。
此時,越南還處於戰爭期間,河南的宵禁也划著一定的時間段。做為一名普通醫生家裡,夜晚還燈火通明。別的地方都是黑糊糊一片,而你這裡還燈火通明,怎麼會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不用說有專人監視,就是普通民眾的反映,也會讓韓元吃不消。這時的越南,雖然達不到中國在文化大革命期間人民的主動揭發程度,但是,對於戰爭的高度警覺『性』他們還是完全具備的。
為了防止中國進行空襲,他們經常做出各種各樣的防空演習,當然對燈火管制的也很嚴。因此,你這裡長久地點著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人過來檢查。這要是有個警惕『性』非常高的,或者是中國的小腳老太太『性』質的人物一過來。一旦盯上這座宅院,用不了三天,史柱國他們就會暴『露』。
越南和中國都是實行社會主義的國家,因此,群眾一旦發動起來,那股勢頭,也不是誰都能抗拒的了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因此,晚上不睡覺,想要研究個什麼避人耳目的東西,必須要把光遮住才行。
他們幾個在琢磨什麼?無非是選擇什麼地點下手,找什麼人突破。官太大了他們抓不到,官太小了又沒什麼用。像這麼高階的機密,知道的人官職怎麼也得在師級以上。
“好了,”韓元想起一個人,“我手裡正有這麼一個人。”
呵,一聽說韓元有目標,眾人都很興奮。吳江龍忍不住地問,“韓師座,您真有地去查問了。”
韓元沒有正面回答吳江龍問話,而是含著笑說,“我說這小同志,你不叫師座好不好。那是國民黨的稱呼!”
“嗨,都一樣,反正都是師級幹部。”吳江龍自來熟地說。別看他與韓元才認識幾個小時,但他覺得韓元這人很是隨和,怎麼稱呼他呢!叫師長顯然不行,叫大哥又顯得太土氣。為了調解氣氛,又能顯示出關係的融洽,所以他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這麼把話說出口。
“別,別,聽著彆扭”韓元說,“那樣的話,整個我就是一個國民黨軍官。”
“要不叫師長?”吳江龍追著問。
“不行,不行。”韓元突然有些臉紅“師長是多大官,我擔當不起。”
韓元說的也不無道理。這些年,他常年與越軍的高層打交道,對於他這個平民來說,雖然你有技術,但畢竟是身份擺在那。對待每一個他所接觸的越軍軍官,不能不慎重,不能不加小心,不能不把自己的頭放得更低一些,顯得即謙虛,又會來事。不然,怎麼會搏得這些人的喜歡呢!
在長其與狼伴舞過程中,更準確地說是與猴子為鄰的過程中。韓元幾乎快失去了做一個普通人基本資格。要想八面玲瓏,就得拿掉你的架子來。
不信的話,看看我們身邊,那些大家一致說某人會來事,某人會迎合領導歡心。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這樣的人不會整天繃著臉,不會見誰都等著別人跟他打招呼。他必須是把笑臉常掛在臉上,好聽的話掛在嘴上。甭管心裡喜歡不喜歡,也得去主動奉承別人。否則的話,眾人就會說你有架子,兼而有之的,也會說你不會來事。當然一個大好人也不做不成了。
韓元要想融入進越軍高層之中,他不得不去主動迎和別人。因此上,他從不把自己的尊嚴考慮在內。否則,就難於在必要的時候完成任務。
什麼是必要的時候?當祖國需要一個某一個情報,需要情報人員不惜一切代價把它得到的時候。這就是必要。現在,必要的時刻到了,也是該韓遠顯示自己身份的時候了。
但是,他絕不會拿出上級給自己的級別去充什麼老大。就是讓他充,憑著多年習慣,他也充不起來。因為,他一天也沒在別人跟前當過什麼領導。領導的架子可不是什麼人想拿就拿得出來的,那也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煅煉。沒見過剛剛上到某個位置上的領導,在他召開的第一次會議上,連講話稿都念不順暢嗎?就是念的順暢了,那還不定私下裡打過多少次腹稿,做了多麼多麼的充分準備。
“總不能叫您老韓吧!”吳江龍又是一句。
沒想到這一句出口,韓元特別喜歡,“對,對,就這麼叫。”
越南話,怎麼翻譯也找不出老韓這個詞。除了國內的人,除了與自己有特殊關係的人,沒人能這麼稱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