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敵人不停地發『射』炮彈,不光是要讓攻擊部隊斷炊,還想要阻止住後續部隊。沒有了後援,又沒有了後續部隊,就是攻擊部隊再能打,打到山頭時,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就是上來了也沒用,上來多少,就要被吃掉多少。
這時,不僅七連出現了缺糧少炊,就是那些跟著七連,混在一起的八連戰士也同樣遇到了這些問題。
由於運送彈『藥』的隊伍不斷受到炮火打擊,再加上不斷湧出的後勤人員攙雜其中,大呼小叫。在黑燈瞎火之下,這些戰士們跑著跑著,便失去了準確運送方向。
等他們到達一個地點後,滿以為這就是七連,總算能鬆口氣了。可一打聽才知道,這裡不是七連地盤,他們跑錯了地方,跑到了人家二營攻擊地域。
徐維國一聽就懵了。
本來時間就不多,又跑錯了地方,帶隊排長徐維國能不急,能不傻嘛!
他非常知道,如果不能按時把彈『藥』送上去,貽誤戰機不說。那要是讓部隊因為沒有彈『藥』而受了損失,那他的這個責任可就大了去了。排長撤掉不說,軍法處理自然是跑不了。
“這可怎麼辦?”徐維國使勁想。
如果按原路返回,重新來過,等到那時找到七連,恐怕早就誤了三村。到那時七連的戰鬥怎麼打,還不是槍膛裡吃的杯盤碗淨。沒有了子彈打擊敵人,那就只好等著敵人來打他們。
“不行,不能那樣走。”徐維國想,“現在只好冒險,橫著穿越敵人封鎖區,從山坡上衝過去。”
徐維國想好後,跟這些戰士們一商量,大家表示同意。於是,這三十二個人便橫著穿過二營陣地,真奔三營七連方向而來。
天『色』大亮,能見度良好。太陽光線雖然打不到山背側,但他的餘光已經讓這裡感受到了光明的來臨。
山坡上可見一具具被打翻了的越軍屍體。被炸爛的槍枝、火炮扔的到處都是。那些燃燒過的草皮還在滋滋冒著黑煙。被火燎過的石頭,半邊黑,半邊亮,還有許多處是斑斑點點的痕跡,看上去整個是一副大花臉模樣。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從昨天最後一次喝過水之後,到現在,戰士們沒人喝過一口水,沒人吃過一塊乾糧。可戰士們沒人說餓,沒人喊渴。幾乎所有人都是兩隻眼睛紅紅的,至於裡面冒出的是什麼,那一股狠勁不用言說。
這也難怪,人一旦激奮過度,身體的能量會達到超常發揮。什麼渴啊!餓啊!累啊!疼啊之類的神經全都關閉了。最後只剩下一根興奮到極點的中樞神經還在嘭嘭跳個不停。
人,在超越正常極限的情況下,打破慣常的一切條條框框,能夠把精神、毅力達到很高境界。在通常情況下看來是不可能,但在特定條件下也純屬正常。憑什麼呢!憑的就是信仰,信念,和一種永不服輸的精神。就是在這種精神支配下,平常人也會做出前所未有的事情來。
此時,這些向老山主峰攻擊的戰士們,滿腦子只被一個訊號所佔據。那就是“衝上山頂,消滅敵人,奪回老山。”
到那個時候,哪怕累的吐血,哪怕趴在山頂上永遠都不能起來,他們也會把眼下的事情做完,決不會因困難而畏葸不前。
清冷的早晨,雖然有些寒意,但七連的戰士們都被緊張、激動所控制。至於眼前到底有多大危險,這完全是一個未知數。戰鬥打到這個時刻,個個殺紅了眼,因此沒人再懼怕戰爭。看到那些一個個不斷倒下的戰友,也沒人再顧及自己的生命。誰不是親爹親媽所養,誰的生命也不會像割韭菜一樣,割了一茬還有第二茬。雖然生命只有一次,但看到別人都不怕死,自己也不能做孬種,因此,便沒人再把自己的生命看的比別人珍貴。
這些年青的,十七八歲的戰士們,就是在經歷這場戰鬥中,在這種血淋淋的培育下,一個個開始成熟,一個個變的勇敢。最後,從個體,到團體,一支不怕流血犧牲的隊伍就這樣練出來了。
“敵人下來了”擔任警戒的戰士喊。
這時,只見十幾個越軍從第二道防線內鑽出來,貓著腰,朝著李森他們接近。
“給我瞄準了再打。”李森在彈『藥』沒有上來之前,他們只能是按這樣打法。如果還像先前那樣,幾個掃『射』就把子彈『射』光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到這時,每個戰士都知道自己槍膛裡的子彈不多了。如果沒了子彈將是種什麼結局。沒有了子彈,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用猜,也能想的到。當子彈打幹後,下面的人員什麼麼時候能把子彈送上來,誰也說不準。所以,還是節省著點來得安全。
現在,戰士們終於體會到了子彈的珍貴。如果槍膛沒有子彈,手裡的槍還真不如一根棍子好使。在火器充斥的戰場上,想用棍子取勝,那是根本不可能。其結果,只能是由著敵人把自己的生命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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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一陣輕響之後,戰士們都把保險板到單發上。
看看敵人越來越近,李森一聲令下,“打。”
“啪啪啪”這一回打出去的子彈顯的都很清脆。在眾人『射』擊下,眼前響起的,也只是這些很單調的炒豆子爆響聲音。
雖然槍聲不是很猛烈,但他的準確率卻很高。從敵人倒地情形看,戰士們終於找到了靶場『射』擊時的那種從容感覺。
用人來做靶,要比靶場上那個紙糊的靶位大多了。只要稍稍瞄準,在敵人晃動幅度還不十分過大情況下,基本上都能命中。現在沒有什麼九環、十環之說。只要把敵人打到了,那就是滿數。
一陣槍響之後,衝下來的十個敵人沒有幾個是活著回去的。大多數都歪倒在地上。
看見敵人全都倒了,但李森還不放心,怕敵人耍什麼花招。於是命令一個槍發準的戰士,“給我盯好了,只要還有動的,就補上一槍。”
李森這樣做並不是多此一舉。因為距離太近,萬一有活著的敵人在趁中國軍人不備時,只要任意採用一種戰術,都可能給眼前的戰士們造成很大危險。
李森參加過七九年戰爭,當然明白之個道理。知道越軍經常使用這個手段,用同歸於盡的辦法,帶著或者之類的武器,從死人堆裡,突然起身,再跳入沒有防備的對手人群中,從而製造出了一次次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