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修整四小時
戰爭的腳步一但邁開,就像時間鐘擺一樣“噠噠”地永遠向前,帶著危險,帶著疲憊,帶著鮮血,直到耗幹了它龐大機體中的所有潤滑劑,才在乾澀的刺耳聲中戛然而止。
然而,這場戰爭並非如此,它擺脫了傳統戰爭的常規,迅猛如驚濤駭浪,和緩如太極有度。不霸氣、不張揚、不荼毒,用戰斧劈開了混沌世界,給自己,為鄰人爭來了和平的
“四個小時,就四個小時。”營長向史國柱傳達團長池永傑命令。
四個小時的修整時間,對於這支連續穿『插』五天的先頭部隊來說實在太少了。人員傷亡過大需要兵源,體力透支需要恢復,彈『藥』消耗需要補給,等等一系列問題擺在史柱國面前。
從團部出來,史柱國緊皺眉頭,自顧自地向前走著。在他身後還跟著分給四連的二十二名新兵。這些新兵們屁顛顛的幾近於用小跑的步子,才能跟得上大步流星的史柱國。
進了寨子,看到老兵們一個個邋邋遢遢地躺倒一大片。鬍子老長,眼圈賽熊貓般地黑,身上的衣服、帽子、膠鞋更是不堪入目。新兵們傻了,懷疑地看著地上這些人。這是解放軍嗎?在國內個個可是衣官楚楚,儀表不凡,牙白臉淨,身姿筆挺。走在大街上,絕對能凝固住大批少男少女的眼球。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那麼多青年,吵著爹媽,寧可拖關係走後門,非要當兵不可。個別青年,還真就是為了這身漂亮綠軍裝來的。怎麼才幾天功夫,這些解軍戰士一個個竟變成了現在這樣。
新兵們一邊往前走,一邊四下看。估計在這二十多名新兵裡邊,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起來,起來,認識一下你們的新夥計。”史柱國在一個戰士的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
聽到連長喊聲,有的動了動,有的睜眼看看,竟然沒有幾個人起來。他們實在是太累了,累的連話都不想說。既然連長大人放話讓休息,他們又怎麼能把這寶貴時間用在看新兵身上呢!
“嘿,我說你們這些小子,怎麼,本連長的話不管用了。”史柱國加重語氣說。
“連長,就這麼會功夫,讓俺睡會。”李森軍帽蓋住頭,求情似地說。
“好好,你睡,你睡。我現就分兵。我給你說啊!這次帶回來的,可都是從老部隊抽的,你若覺得不滿意,可別說我偏向誰!”
“一會,就一會。”李森繼續保持著睡姿。
“不行,”史柱國拉長聲音,“我可沒那多時間。說完,轉向通訊員,“通訊員,把花名冊拿來。咱現在就分兵。”
“好好,我不睡了。”李森從地上坐起來。
“這還差不多,我說你們這幾個傢伙。”史柱國一指靠在李森身邊的另外兩個排長,新兵來了,也不表示表示?”
“對啊!”李森噌地從地上站起來,“弟兄們,咱新夥計來了,起來歡迎。”
李森這句話還真管用,躺在地上的幾十名戰士全都站了起來。雖然不成隊形,站的『亂』七八糟,但還是暴發出一陣熱烈掌聲。
“什麼呀!這叫,這也算歡迎儀式?”史柱國看著李森說,“李森,你可是今天的值班排長。埸面熱烈不熱烈,搞的紅火不紅火,全都在你。”
李森咧咧嘴,然後朝老兵們呶了呶,“連長,弟兄們都這樣了,哪還有什麼勁頭搞那些花架子。我看都是自己弟兄,咱就免了吧!養養精神,好打那些龜兒子。”
“我看也行。”史柱國做同情狀,點點頭,“只要讓新兵同志們感到親切就行。
李森轉向新兵,“弟兄們,我是值班排長李森。你們新來乍到,有照顧不周之處,都衝我說。”忽然想起了什麼,轉個話題,“新兵弟兄們,你們要是沒吃飯,我們有。”轉向老兵,“誰還有吃的,拿出來給新來的弟兄們。”
一聽這話,幾個新兵忙著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罐頭食品,“排長,我們有。”
“噢,有就好。你們吃。”說完,又朝肖勇喊,“四班長。”
“到。”肖勇答應。
“你去連長那,負責把分給咱的弟兄們領回來。”
“是。”
李森說完,也不管別人怎麼著,就覺得沒自己啥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向背包,頭一低,自顧自地呼呼睡去了。
分到各排的新兵都是剛剛從國內抽調出來的,參軍時間長短不等,有的一年,有的半年,還有的也就兩三個月。為什麼兵源如此新呢!按著我軍慣例,老兵退伍一般都在十月或十一月前後。新兵要等老兵退役,騰出營房後才能到達部隊。新兵入伍後,一般都要經過三個月的新兵訓練,學習各種軍事知識和『操』槍技能。這時的新兵,一般也就是剛剛學會些輕武器『射』擊,投擲。對於什麼輕機槍、重機槍、火箭筒、 無後座力炮等專業技能較強的訓練科目從沒訓過,幾乎等於零。至於那些齊步、正步類的東西在這根本就沒用。所以,這些經過幾場戰鬥下來的老兵們,深切體會到軍事水平的重要『性』,他們迫切需要一些有軍事技能的戰友來做為自己生命中的可靠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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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勇帶著八個新兵站到李森面前。李森睜開眼,在一個個稚嫩的臉上掃了一遍,皺緊眉頭,“四班長,把他們分到各班,多的多給,少的少給。”
“是。”肖勇答一聲轉身。
“分完後,你讓五班長、六班長一起過來。”李森補充說。
肖勇分完新兵後,和五、六班長聚攏到李森跟前。
“我跟你們幾個說,”瞅了瞅遠處的新兵,“這些新兵蛋子都是剛上戰場,一仗沒打,一點經驗沒有。你們幾個都給我聽好了,打起來要關照著他們點,別光顧著自己衝,不能讓他們一仗下來小命就沒了。”
“給咱這麼多新兵,這仗怎麼打!”五班長髮愁地說。
李森手點著五班長,“你說你這個人,怎麼老是覺著自己行呢!新兵怎麼了,新兵也能打仗啊!你讓四班長說說,那個吳江龍怎麼樣,不也是新兵嗎!他打的比老兵差勁嗎?”
“吳江龍那樣的有幾個!還不是九犬一獒。”五班長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