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從耳邊縹緲的傳來:“魏哥哥的耳後有一顆痣的,而你沒有,那時候我就知道了。”
“而且,我猜,大概你也是在知道真相之後才躲著我的吧?”
魏寧安被她問住了,他確實是在那一次她看到項鏈後開始退縮的,本來已經知道兩個人有婚事的他只以為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卻沒想到這個他挺喜歡的小姑娘會在看到他脖子裡的項鏈時泣不成聲。
這條項鏈是哥哥去世的那年交待給他的,他永遠也記得那一天哥哥臨閉上眼時將項鏈交給他時的珍重。
魏寧安從來未曾見過自己哥哥笑的那樣開心,他說:若是有一天她回來,肯定會來找我的,到那時小寧你一定要告訴她,我一直在等她。
請她一定要好好生活!
當時的魏寧安並不懂,不過就是個小時候的玩伴嗎?哥哥為什麼交待起來這麼的鄭重?
他是知道有個小丫頭一直跟哥哥來往挺密切的,只是他一直沒有見過而已。
那個小丫頭難道跟隔壁皮小子餘致淵,同在一個幼兒園的言薇,和他們常常欺負的那個夏何和莫白不一樣嗎?
可是為什麼,哥哥分明是把那個小丫頭格外的放在心上。
還沒有等魏寧安想明白,面前的哥哥就閉上了眼睛,他還來不及點頭答應哥哥就已經沒有了氣息。
魏寧安只好怔怔的看著躺在手心的項鏈。
一旁一直偷偷的抹眼淚的美婦人一把推開魏寧安,尖聲叫著撲在病床上:“厲兒!厲兒!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媽媽不能沒有你啊!”
對比於母親的情緒崩潰,魏寧安顯得平靜了許多,也許是因為他還不太明白死亡的定義吧?也或許是因為他一直在思索著那個小丫頭在自己哥哥的心裡到底是什麼位置,他有些出神的一直看著那條精緻的項鏈。
“七七,我一直覺得這段感情是我偷我哥哥的,所以在婚禮的時候,我才會……”
沒有得到回應,他低頭朝著程七七看了看,見程七七正安靜的閉著眼睛,於是他便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有些後知後覺的,又有些不能接受似的。
雖然明知道是自說自話,可是他依舊說著,只是聲音裡明顯多了哽咽,他帶著哭腔:“對不起……我對不起哥哥,也對不起你……”
到最後他已經泣不成聲了,他只能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
身旁的姑娘臉色蒼白的已經徹底沒有一絲血色,有的只剩下帶著青色的蒼白,甚至近在咫尺他都感覺不到她的一絲生氣了。
“七七……七七……七七……”他抬手抱住她的頭,將她緊緊攬在懷中,雖然現在心裡已經全部都明瞭,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只能一遍遍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裡,像是一個沒有生機的布娃娃,他一動就感覺似乎有什麼掉在了地上。
魏寧安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就見到身邊似乎有人走了過來,魏寧安看過去,只來得及看到一雙穿著西裝褲的長腿,然後來人便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紙。
魏寧安目光有些空洞,只緊緊的抱著她,似乎生怕他把她搶走了一樣,阿峰看著他戒備的樣子,便吸了吸鼻子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淚,然後將紙條塞到了他的手中。
魏寧安看著手心的紙條,那張紙條依舊是溫熱的,上面的字跡娟秀寫著:
我曾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