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真的是這樣打算的,可是隻在美國待了兩個月,他就徹底待不住了,於是便隨著顧庭風藉著考察國內市場的由頭回國了。
顧庭風那次便帶著他去了一家叫‘暗夜’的酒吧應酬,他在局上只喝了兩杯酒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於是便去衛生間打算洗臉。
一個人扶著牆往衛生間走去,他感覺面前出現的每個人面容都恍惚了,當時他還嘲笑著自己,真是喝大了!
再後來的事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只是記得醒來的時候溫寧正坐在他的床邊覺得泣不成聲。
床單上的一抹紅痕刺傷了他的眼睛,他看了看床單又看了看溫寧,知道自己做下了不能挽回的事。
他是真的不能回去找言薇了。
再次見到言薇是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迎著人群的方向一直緩慢的走著,似乎滿腹心事的樣子。
他見到她的一剎那,心裡欣喜的不行,便推開面前厚厚的人群往她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他將要跑到她面前的時候,他看到了她隆起的肚子,一下子便停住了腳步。
如果不是因為言薇後來在貴族圈裡成為了一個笑話,成為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柄,他想他是絕對不會站出來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顧雲翼定定的盯著溫寧,實在想不出她跟顧庭風兜了這麼大個圈子是為了什麼。
顧庭風想要的很簡單,他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那麼她呢?她想要的是什麼?
“為什麼?呵呵。”溫寧垂頭,盯著系列的手指出神:“我恨言薇!是她奪走了我的一切,如果不是因為她爸爸把我送出國,我怎麼會有這樣潦倒的一生?!”
溫寧的表情有些激動:“她不過只是名聲被敗壞了而已,而我呢……”
說到這裡她戛然而止,身體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她活該!至於你顧雲翼,你就是個大傻子!言薇怎麼對你的你不記得了?人家對你招招手你就恨不得立刻搖頭擺尾的過去,你是不是賤啊……”
“我就是賤,但是這也跟你沒關系,沒錯,我就是愛她,這麼惡毒的你連薇薇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溫寧放在腿上的手一下子握緊,表情怔住了。
顧雲翼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然後轉身,在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看她一眼,目光中只有寒冷:
“你和顧庭風,還有曾經想過或者已經傷害到她的人,我通通不會放過,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之後他轉身離開,剩下溫寧一個人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她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全身就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
惡毒嗎……
顧雲翼,我窮極一生想要依靠的不過是你,是那個在洛杉磯街頭給行人畫油畫的你。
那樣陽光,那樣美好,彷彿能照進世間一切陰暗的角落,你大概真的不記得了吧,我是追隨你到過洛杉磯的。
現在看來。
你,依舊是我此生得不到的溫暖。
“走吧。”一旁的獄警看著她垂頭低泣,心裡有一絲動容,她們雖然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但是這高牆之內也並非全是十惡不赦之人的。
“只要你洗心革面,是可以回頭的。”獄警帶著她往回走,路上她雖然沒有表情,但是看著溫寧一直悶悶不樂的臉,便出聲寬慰她。
回頭嗎?
太晚了……
她苦澀的笑,她自知這幾年來無數次的將自己置於腥風血雨之中,她算計過別人,當然也被別人算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