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年見狀,便提議道:“大姐,我去給你拿吧。”
後院有個酒窖,裡面都是餘楚歌典藏多年的紅酒。
周暮光趕緊伸手準備攔住她:“這麼晚了,一會兒讓李嬸去拿就……”
她的話才說了半句,就被餘楚歌攔了下來,周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桌子下面被她緊緊抓住的手,雖然不知她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選擇緘默了。
“年年,那就太麻煩你了。”餘楚歌松開抓著周暮光的手,然後扭頭對著賀年年明媚的笑著。
“沒事。”賀年年從桌子面前起身,然後獨自一個人去了後院。
她剛一離開,周暮光便狐疑的看著餘楚歌:“你這是什麼意思?”
餘楚歌自顧自的拿著筷子夾起菜放入嘴裡,根本就沒有搭理她。
後院這裡沒有住過人,顯得很冷清,這會兒大家都差不多開飯了,所以周圍響起了爆竹聲,一朵朵的煙花在她頭頂上空炸開。
賀年年從酒窖隨便拿了一瓶紅酒就往大屋的方向走,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頭頂的天空亮了起來。
她疑惑的抬頭,看到有一朵巨大的煙花炸開,這朵煙花特別亮,還閃著光。
賀年年舉步剛要繼續走,就看到又一朵煙花升了上去,然後炸裂開來。
她看著頭頂的這幾個字,頓時就停住了腳步。
“年年有餘……”她看著煙花,低聲輕喃著。
她的脊背有些僵硬,下一刻整個人就陷入了一個懷抱裡,這個懷抱還冒著寒意,像是風雨兼程過後一身的冷意。
“餘致淵……”不用抬頭就猜出了是誰,她抱著酒瓶的手抱的更加緊了。
聽著她有些哽咽的聲音,餘致淵抵在她的肩膀上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他的聲音裡有愧疚:
“對不起,我回來的有些晚了,以後的每一個新年我們都要在一起……”
賀年年聽著他的話,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一抬眼就看到了他身後的人影,她有些震驚的喊道:“媽媽!”
齊晟茹看著煙花下溫柔笑著的女兒,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這次之所以去國外,一是為了談生意,而是為了去把媽媽接回來。”
齊晟茹這段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倫敦,上次本來回來過一次,只見了齊梔一面後就走了,她沒想到上次跟齊梔匆匆見的那一面便是永別了。
也是一路上從餘致淵嘴裡她才得知,齊梔已經去世,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女婿的誠心邀請的話,她八成要一個人在倫敦不會回來的。
賀年年有些感激看著餘致淵,然後便含著淚再度沖進他的懷抱。
她窮極一生想要逗留的就是在這個懷抱裡,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儲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而這最後一句話需要改改了,應該改成: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