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竟然也會為我流淚……”說話間，她感覺眼淚從鼻翼處滑落下來，流到了嘴角，嘗到了鹹澀的味道。
“小梔，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是不是有些遲？”她盯著徐姐看著，她的眼睛暗淡無光，眼裡無波沒有一絲的生氣。
“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有，都沒有辦法補償你了，可是真的對不起。”
齊梔坦然的笑笑：“是啊……這一生你都沒有辦法補償我了……”
“不要……不要！”徐姐往前走了幾步，輕輕抓住她的手：“只要你好好的，餘生我一定想辦法補償你，你不是想要去大理嗎？你小時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大理，因為那是爸爸媽媽定情的地方……”
齊梔輕輕舒了一口氣，就像是沒有力氣了一樣，她費力的睜開眼睛，動了動手指。
回握了下她的手，她看著她這樣傷心的樣子竟然會想安慰她。
“我以前沒有兌現的諾言，你給我個機會，我這就補償你好不好？媽媽這就補償你好不好……”
說到最後，徐姐已經泣不成聲。
“你還不明白嗎？小時候喜歡的……長大了未必也會……喜歡。”齊梔越來越有氣無力。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是……我一直很喜歡你，我想你能……在我的身邊……”
“可以的！我可以的！”徐姐抹了一把眼淚，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樣。
然而齊梔只是笑了笑，笑容蒼白且燦爛。
她指尖動了動，有些吃力的想要摸索什麼，徐姐看到之後立刻阻止了她：“小梔，你想要找什麼？我幫你拿。”
齊梔指了指自己一邊的外套，剛剛有護士給她換了衣服之後就把她原來的外套放在一邊了。
徐姐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趕緊給她拿過來：“要外套幹什麼？”
“口袋……”
徐姐看著她有氣無力的樣子，趕緊伸手從口袋裡摸索起來，她的指尖一直都是顫抖的。
終於，她從衣服內兜裡找到了一根錄音筆，她把錄音筆在齊梔面前揮了揮，問道：“是這個嗎？”
齊梔極輕的點了下頭，目光看向大玻璃窗外的賀年年，賀年年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兩人跟有心電感應似的。
不等她說什麼，賀年年就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齊梔本來已經幹涸的眼淚，在看到賀年年懷裡的嬰兒時，一下子就洶湧了。
“年年……以後他就拜託你了……我知道我這要求很過分……但是對不起啊，我也沒有辦法。”
她像是迴光返照似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強撐著力氣看向徐姐手裡的錄音筆。
徐姐會意過來，把錄音筆交到了賀年年的手裡。
“……你把這支錄音筆給邢渭……他會明白的……”她的嘴唇慘白，一張臉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甚至有些發青。
賀年年哭著點了點頭，她還抱了一絲希望的把懷裡的孩子抱給齊梔看。
“小梔，你堅持一下吧……為了孩子，就當為了孩子……”賀年年哽咽了，她低頭看了看孩子，他還那麼小，還什麼都不知道，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失去母親。
“太累了……姐姐，我這一生太累了……”她費力的說完這句話，緩緩的闔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