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得了吩咐就去悄悄處理那些店鋪和田地, 在此期間, 沈淩也不閑著,白日無事的時候就觀察那些丫鬟婆子,從中找出幾個忠心於原主的人。
對於那些與齊氏交好的丫鬟婆子, 沈淩一個也不打算帶走。生逢亂世,身邊的人若再不忠心,簡直連自身安全都無法保證。
沈淩這麼篩了一遍,發現除了大管家一家和秋荷以外, 可以信任的丫鬟婆子不過三五個,不由暗暗嘆息一聲。不過別莊那邊,顧母還給女兒留了幾個忠心的家僕, 只要將來好生經營一番,應該不愁沒有人手。
沈淩提起筆,寫下了幾個人名,交給秋荷, 讓她私下裡打聽一下這幾個人的風評。她雖然覺得這幾個丫鬟婆子可以信任, 但就怕被哪個城府深的矇混了過去,因此才讓秋荷再打聽一遍。
秋荷將紙小心的放到自己的荷包裡, 輕聲道:“小姐讓我辦的那件事已經辦好了。都是忠於顧家的一些老人,有幾個還有走遠路的經驗。”
沈淩想了想道:“既是如此,你讓他們幾人回去以後將家眷好生安排一番, 等我們出發以後就讓他們跟我們會合。”將來郡城這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亂起來,還不如盡快將這些家眷安頓好,將來那些家丁也能死心塌地跟著她。
雖然沈淩之前已經揮退了房中侍候的丫鬟, 但是兩人為了保密,說話的時候不由都壓低了聲音,所以有人悄悄潛到了窗下想要偷聽說話的動作就被沈淩聽了個真切。
她現在雖沒有進入練氣期,但是已經引氣入體,不僅身體一天天康複起來,就連五官都變得極為敏感。
那人走過來的時候雖然刻意將動作放的很輕,但還是被沈淩覺察到了。沈淩不由朝秋荷使了個眼色,有些不悅的說道:“庫房裡少幾個擺設算什麼大事,以後這樣的小事就不要跟我稟告了。”
秋荷會意,提高聲音道:“小姐,這怎麼能算小事。那可是先夫人陪嫁過來的嫁妝,其中一件至少也值好幾百兩銀子。”
兩人說到這裡,沈淩就聽那人悄悄離了窗下,便對秋荷打了個手勢,後者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一條縫,很快便輕聲道,“小姐,是奶孃齊氏。”
沈淩嗯了一聲,這幾日她一直不用那些加了料的飯菜,齊氏對她起疑心也是很正常的。不過很快她就要離開這裡了,也無需理會這等賣主的人。何況她已經為齊氏選好了結局,她不是一心想要謀奪顧家的財産嗎,就讓她與顧家的這所宅子同歸於盡吧!所以她很快就將話題轉到了別處,又叮囑了秋荷幾句,便讓她下去了。
五天以後,大管家託秋荷給沈淩帶了一句話,說是那些店鋪和田地都已經賣出去了,一共得了三四萬兩銀子。
沈淩將銀子收起來,當天晚上便跟齊氏說要去郊外的白雲寺上香。齊氏不疑有他,試著勸了幾句,但是發現沈淩已經打定了主意,便想要一起跟著去。
沈淩怎麼可能讓她陪著,委婉的說道:“我去白雲寺上香是因為母親的忌日快要到了,想著在那裡住上幾天,給母親多抄一些經文。可是若奶孃跟著一起去了,府裡沒了人主持,豈不亂了套?”
齊氏正想借此機會貪墨府中的財物,被沈淩一勸就順勢留了下來。後來沈淩說要帶著秋荷和冬柳一起去時,她也沒有阻攔。
沈淩帶著兩個大丫鬟,並十幾個家丁,先到白雲寺上了香,與大管家等人會合畢,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往梅山而去。
梅山距離郡城這裡足有幾百裡遠,遇到官道還好一些,遇到那些塵土飛天的土道,為了保證乘坐的人不那麼顛簸,馬車行走的速度就放慢了許多。
這樣一來,一行人走了幾天,也不過走了一半路程。
這天中午的時候,一行人在官道旁邊的陰涼處停下來埋鍋造飯。
春末的陽光雖然比不上夏日毒辣,但是卻曬得人昏昏欲睡。
沈淩下車的時候見眾人都面露疲倦之色,有幾個家丁還靠著馬車打起了盹,就吩咐下去,用過飯歇息半個時辰再走。
大管家看了眼四外的環境,他們現下所處的地方雖然是青石鋪就的官道,但是從他們清晨的時候上路起,就不曾見過其他的車隊,一路寂靜的很,沒來由就覺得有些不安,便勸沈淩等吃了飯就抓緊時間上路。
沈淩經歷這麼多世界,早已看出不對來,不過她在兩天前已經進入了練氣期,巴不得找兩個人來練手,因此明知此地會有盜匪出沒也不在意,反而勸大管家好好休息一會兒。
趕路途中做的午飯自然不算精緻,秋荷將一碟涼拌野菜和一碟醬瓜並一碗冬菇火腿湯擺在沈淩面前,又給她盛了一碗白米飯。
沈淩喝了半碗湯,就著野菜和醬瓜用了多半碗飯,便放下了筷子,讓秋荷和冬柳自去吃飯。
眾人吃完午飯以後,有上馬車睡覺的,有靠著馬車打盹的,還有找了處陰涼地方就地休息的。
沈淩盤腿坐在馬車上,分出一縷神識檢視周圍環境,很快就探得官道不遠處的一片林子裡埋伏著二十多個殺氣騰騰的匪人,正在商議要不要即刻殺過來。
有個頭腦清楚的人攔住了眾人,勸他們等人都睡熟了以後再動手。
沈淩查探到這裡,就收回了神識,也不喬裝打扮,身形一晃就利用空間的瞬移功能來到了林子裡。
二十多個匪人正等著殺過去,不想眼前一晃就多了一個妙齡少女。
那少女十三四歲左右,穿著鮮嫩的繡花衣裳,更襯得眉目如畫,膚白如雪,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幾個前面的匪人不由嚥了口口水,其中一人還道:“這麼鮮嫩的小娘子搶回去做壓寨夫人,大當家一定高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