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漸漸出現了晨曦, 一抹淺紅色的朝霞在英國的一處莊園上空慢慢延伸開來。太陽慢慢升起來, 在五月溫暖的和風吹拂下,薔薇散發著一陣陣的香味,送到了黛安娜.勃朗寧的臥室內。
床上的沈淩睡的正香, 枕邊放著一本淺紅色封面的書。一束陽光正好打在封面上的那一行金字上,發出刺眼的光芒,反射到了她的眼皮上。
睡夢中的沈淩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一直到太陽升到莊園內的月桂樹上方時,臥室外傳來了侍從們輕輕的腳步聲,她這才不舍的睜開了雙眼, 打著哈欠搖了房鈴。
貼身女僕芭芭拉走了進來,在芭芭拉的眼裡,黛安娜小姐完全是個小孩,八九歲光景, 身材纖細, 臉蛋可愛,面板嬌嫩, 還有一頭棕色的濃密長發。
“芭芭拉。”沈淩對著應聲而來的侍女說,“今天凱瑟琳要教我繪畫,所以我需要在早飯後看到我的畫筆和顏料盒。”
“是, 小姐。”
在芭芭拉的幫助下,沈淩穿上一件緞子外衣,繫好長腰帶, 然後梳好那頭棕色長發,輕盈的走向早餐室。
早餐室裡的長桌旁,早已坐上了三十多歲的勃朗寧先生和勃朗寧夫人,沈淩向他們屈膝行了一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黛,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那部精裝本的《懺悔錄》竟然從書架上不翼而飛了。”勃朗寧先生輕輕地微笑著。
沈淩睜著那雙美麗的黑眼睛,笑了起來:“爸爸,我想它也許是在書架上呆倦了,所以出去散散步,等它散完步,它就會回來的。”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後,沈淩對這些歐式語言張口就來。
勃朗寧先生聳了聳肩,心領神會的一笑:“那我希望它早日結束旅程,在今晚之前回到書架上。”
沈淩調皮的眨眨眼:“一定會的,爸爸。”八九歲的孩童也不是那麼好當得,還得時時刻刻保持孩童應有的活潑和天真。
勃朗寧夫人用刀叉把烤好的麵包切成一片片,然後遞給勃朗寧先生和沈淩,最後對著沈淩說:“我的小甜心,裡弗斯太太今天下午會帶她的兩個小女兒過來,我通知你,一定要熱情招待她們。”
沈淩無奈的聳了聳肩,說:“好的,媽媽。”
用完早餐,沈淩下了餐桌,吻了吻勃朗寧先生,說:“爸爸路上小心,替我向亨利伯伯問好。”
勃朗寧先生露出一個彎彎的微笑:“我一定將你的問候轉達。”
勃朗寧夫人看看兩人:“時間不早了,小甜心,你該去凱瑟琳那裡上課了。”
沈淩吐了吐舌頭,帶著芭芭拉走出了早餐室,向二樓的教室走去。家庭教師凱瑟琳已經等在裡面,正在畫一幅水彩畫。
“凱瑟琳,早安。”
凱瑟琳回過頭,站起身彬彬有禮的說:“黛安娜小姐,今天我們來學習繪畫,我希望能給您留下生動的一課。”
凱瑟琳出身牧師家庭,自幼由牛津畢業的父親親自教導,在繪畫、法語、音樂方面等都有出眾的造詣,所以沈淩一直學得津津有味,並未感到任何枯燥。
凱瑟琳在上課之前已經畫了幾幅圖畫,給她做示範。凱瑟琳沿承的是古典派的畫風,講究的是人物形象逼真寫實、畫面明晰可辨,以及手法細膩。
她先教沈淩怎樣使畫面的色彩均勻和諧,慢慢使她對這些五彩斑斕的顏色産生興趣,然後再教給她一些繪畫的基本手法,一上午就在沈淩的投入中很快過去了。
當侍女芭芭拉提醒她中午用餐的時間已經到了,沈淩這才不舍的告別這些顏色,向凱瑟琳點點頭,去吃午餐。
用午餐的只有她和勃朗寧夫人,沈淩切掉一隻鵝翅,一邊吃,一邊問道:“媽媽,裡弗斯夫人今天下午過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勃朗寧夫人眨眨眼道:“黛,你該知道,你父親下個月要在家裡舉辦舞會,我猜裡弗斯夫人來這裡大概是要知道有什麼客人要來吧!那樣她才知道該帶多少女兒來參加舞會。”
沈淩輕輕一笑,裡弗斯夫人有七個女兒,最大的已經十六歲,最小的比她還要小上一歲。
既然知道了她們要來的目的,沈淩也不再費神研究,專心對付起眼前的鵝翅來。
午餐後,沈淩沒有選擇午休,那本《懺悔錄》她還沒有讀完,按照約定,她要在今天晚上之前把這本書放回到勃朗寧先生的書架上,這真是一件憂傷的事。
起居室內,沈淩坐在角落裡的一張矮椅上,專心致志的投入到盧梭的情感世界裡。
當芭芭拉走進房間時,沈淩才從書中抬起頭來:“哦,芭芭拉,我是不是又忘記什麼了?”
芭芭拉眨了眨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小姐今天下午要接待裡弗斯夫人和她的幾個女兒。”
沈淩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也許是兩個女兒,也許是三個女兒,總之不會少於一個。哦,希望不會見到凱蒂,她上次真的不應該碰我的書。”
裡弗斯夫人看起來依舊很年輕,臉蛋像五月的玫瑰花一樣嬌嫩,她的女兒們自然也遺傳了媽媽的美貌。
最大的女兒伊麗莎白最美,面板猶如大理石一樣光滑,藍色的大眼猶如兩顆透明的藍水晶,略帶羞澀的看向沈淩。
沈淩鬆了口氣,裡弗斯夫人這次只帶了伊麗莎白一個女兒,而恰恰沈淩唯獨對伊麗莎白有些好感,因為她從不會碰她的書,也不會打擾她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