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墩的話讓我們兩人毛骨悚然,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突然間籠罩了我。
明明已經沒有肉身,我和郭雨寒卻仍然能夠感到血液逆流的脹痛,這種脹痛加上僵墩腐臭味道,簡直讓我們痛不欲生。
僵墩命令兩個獄卒開門,兩個獄卒立刻匆匆跑過來扭動起鑰匙,牢房的鐵鏈子發出稀里嘩啦的響聲,這清脆聲音傳入我兩人耳朵裡卻是冷冽如冰。
“嗚哈哈……美味的元神……我來了……”
僵墩扭動著那無比肥胖的身軀,迫不及待地想要進來。
然而,他那肉泥一樣的身體根本無法從牢房的門內擠入,它只好先把大腦袋先探進來,再一點點扒著鐵柵欄往裡面擠,鐵柵欄開始嚴重變形,劇烈的晃動著。僵墩黃色的口水一甩一甩,十分噁心,渾身腥臭的氣味更加濃烈,讓兩人幾乎就要昏厥。
“滾開!”
我撕心裂肺地狂吼,用綁在一起的手砸向僵墩。
此時,僵墩的半個身子已經擠了進來,我這一蕩過來,它那黑油油如同泥鰍一樣的舌頭正好能夠到我的腦袋。我只感到一股奇臭無比的液體從頭頂逐漸包裹住腦袋,緊接著口鼻都充斥了一種噁心的黃色液體。
因為慣性,我只被僵墩舔了一口,又馬上蕩了回去。
“呸……呸……嘔啊……”我在半空中再次乾嘔,彷彿掉進了一個掩埋了千年大便的糞池之中,剛剛爬了出來。
僵墩卻因為舔了這一下,品嚐到了食物的美味,更加按耐不住,狂暴地搖晃起鐵柵欄,艱難地往牢房裡擠。
它嘴裡不斷髮出沉重的悶哼聲,已經伸進來一隻的巨大怪臂狂亂揮舞,鐵柵欄也嚴重的發生了變形,不少鐵柱斷裂處十分尖銳,割破了僵墩死灰色的外皮,但它的面板雖然並不厚,但裡面確有一層不出的組織,面板綻裂開後呈現的竟然還是那種死灰色。
看樣子,似乎僵墩的整個身體就是一層層長著綠毛的死人皮堆疊而成。所以這些傷口的疼痛自然絲毫不影響他進食的慾望,反而讓它更加興致勃勃。
我艱難地彎起腰,用手抹了把臉,甩開滿手那粘稠如同屍液般的黃色黏液。我望向郭雨寒,低聲道:
“喂,你現在難道一點法術之類的都用不出來麼?”
郭雨寒聽到後先是一愣,更加氣憤道:
“你還有臉問我!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現在傒囊都被吃掉了,你……我要是真能使用法術,我肯定第一個殺了你!”
我徹底無語了,不過她看郭雨寒此時的樣子,這句威脅可不像開玩笑。
“好,就算是我的錯,你現在光是抱怨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你先試試看能不能使用什麼法術脫身,然後要殺要剮隨你便!”
“哼,得容易,能用的話,我還輪得著你教?現在咱們是在陰曹地府,我的靈氣盡數受到壓制,內丹也根本調動不起來,我倒是會一些火系的法術,但沒有內丹和靈氣支撐,還是根本使不出來!都是你這個混蛋害的!”
郭雨寒越越氣憤。
我自知無趣,只得嚥了咽口水道:
“不會把,你還是再試試看,咱們時間不多了,雖然這裡是地府,但是不定你竭盡全力向外調動,還是有可能把內丹調出來的。”
郭雨寒猶豫片刻,雖然心中還是一萬個不情願,但看著那個僵墩馬上就要破入牢房,她還是按我的試著做了一下,只不過因為身體是倒吊著,就算修為再高的人也很難專心致志,更何況眼前還有這麼一個醜陋而暴虐的怪物正準備吞食它們!
郭雨寒勉強隔離五識,全神貫注地從丹田中努力調動內丹,但她卻發現,自己的內丹因為畏怯地府內過於陰鬱濃烈的邪氣,根本不聽從郭雨寒的指示,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一樣,僅僅移動了半寸,就再次瑟縮回丹田。
她屏息凝神,努力剋制自己恐懼和焦急的情緒,再次做出嘗試,這次他沒有一下子調動內丹,而是一點點循序漸進地指引內丹進行移動,這下子似乎有了點效果,內丹緩緩移動出丹田,開始朝著郭雨寒元神的方向移動。但是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卻戛然而止,既不回去,也不前進了。
郭雨寒大驚失色,額頭上的冷汗都滲了出來,立刻停止調動內丹,對著我驚呼:
“糟糕!都怪你這個掃把星!按你的,我又試了試,結果我的內丹竟然真的走出了丹田,可是它雖然走了出去,卻根本不是在不向元神的方向移動,這樣下去,它用不了多久很可能偏離軌道,脫體消隕啊!”
我也是一愣,雖然不太明白郭雨寒的意思,但我也看出來,我的建議,讓眼下的情況變得更加危急了!
此時,郭雨寒也是幾近絕望,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內丹竟然發生了停滯。
內丹停滯這種情況是道士和獵鬼師修行時最忌諱的情況,因為這種時候的內丹不會受自己本身的控制,它可以自由選擇移動的方向,如果它開始朝著體外移動,那肯定就會發生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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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我們兩個現在是在地府之中,一旦內丹脫體,必將被這無盡的陰邪之氣吞噬殆盡。
如果要是在凡間,這一切倒還好,只要其他靈力較強的人利用靈力對郭雨寒體內的內丹進行誘因就可以,但眼下我的靈力也盡數被壓制,我也是愛莫能助。
我長嘆一聲,無奈望著郭雨寒:
“真是禍不單行,怎麼會發生這種情況。”
郭雨寒更是焦頭爛額,語無倫次地:
“完……完了……你真是氣死我了,這麼多年的修為,全都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