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史編纂室。
這五個字的門牌在陽光之下顯得灰濛濛的,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市局裡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偏僻的部門。這個位於頂層樓梯拐角的房間緊挨著隊史館,存放著一些所謂的可以稱為警史的文獻資料,白了,就是一間倉庫而已。
這裡可以得上整個a市公安局大樓裡最不起眼的房間,可偏偏在這個不起眼的房間裡,竟然還有一個手下無兵的空頭司令!
這個人,就是這個被稱作才少年的衛雲墨科長。
雖然在市局裡,這個部門簡直就屬於放養狀態,不受約束,也少有人管制,不出警也不執勤,就像是一個老幹部站一樣。但儘管這裡福利這麼好,還是沒有人願意來到這裡工作。
年輕的,嫌這裡太清閒,沒工作激情,上了歲數的,也沒必要在這裡混吃等死。歷年來,能留下的,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殘和閒散人員。
在衛雲墨的上一批,這個部門也還是有三個科員的,當時的科長還是一個將要退休的老幹部,但後來其他人都受不了這裡的工作,受不了在這樣閉塞的房間中,整日面對一排排已經翻篇的陳年舊案和一些無聊透頂的榮譽和事蹟。
於是,他們陸陸續續地透過關係或者自己申請,全都調離了這裡。
很快,那個老幹部也退休了,這裡就僅剩下了衛雲墨自己。
於是,衛雲墨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整個a市警隊中最年輕的科長。
然而,對於這個如此光榮而耀眼的稱號,很多不知情或者心懷嫉妒的人還是喜歡拿它當成一個戲劇性的玩笑講出來的。
事實上,任何沒有深入接觸過這個年輕的科長,或者第一眼看到的是這個頭髮都懶得打理的年輕人,也都會覺得,這樣的稱謂,實在是有點可笑。
當然,在整個市局裡,也只有少數人才知道。
這個不起眼的部門中,正是這個不起眼的警員,卻曾經可以立過4次三等功,2次二等功,一次1等功,但這些,他都婉言謝絕了,讓給了其他人。辦案能手,追逃能手等榮譽更是已經不知道次推讓給了多少同事。然而,他即便這樣做,大多數受益者並不領情,都認為這是他們理所應當的,對外,這些受益者也不會愚蠢到替衛雲墨宣傳他多麼發揚風格,只會將衛雲墨的那份功勞放在自己的身上,並且做些藝術加工,誇大其詞。
就是這樣一個本應閃耀著才光環的少年,此時卻百無聊賴地躺在這辦公室那張破舊的辦公桌上,連屋子裡的衣魚爬到了他的臉上都沒有任何反應。任憑蟲那光滑的身體在自己那長著很多雀斑的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軌跡。
衛雲墨正享受著午間的憩,突然,門外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手中拎著一個檔案袋,迫不及待地推門走進了這個髒亂的房間。
然而,儘管夏睿瞳興沖沖地跑進來,而第一時間迎接她的,卻是房間裡被塵埃充斥的空氣。剛踏進房間裡,夏睿瞳就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這灰濛濛的陽光之下,面前的房間簡直就像是中世紀女巫的木屋一樣,顯得陳舊而凌亂。
“嘿,墨哥,快醒醒,快醒醒!告訴你個好訊息,嫌犯抓到了!”夏睿瞳用手中的檔案袋敲了一下衛雲墨海藻一樣的亂髮。
衛雲墨依然呼呼大睡,只是朦朧中抓了抓頭髮,嘴裡不知道在嘀咕著怎樣的呢噥囈語。
“喂!你快起來啦!每就知道跟豬一樣吃完就睡覺!”
著,夏睿瞳不由氣呼呼地挽起袖子,狠狠朝著衛雲墨的後腦勺就是一記花拳。
“哎呀!”
衛雲墨慘叫一聲,掙扎著抬起了頭。
夏睿瞳長得還算清秀可愛,平日裡她總是穿著警服,更顯得英姿颯爽,但在這樣灰濛濛的房間中,而且從衛雲墨現在這個角度看上去,夏睿瞳的表情確實有點猙獰。
“我的,瞳瞳,你下次有事事,能不能別動手!”衛雲墨強壓著起床氣,滿臉無奈。
夏睿瞳恢復了笑容,揚了揚手中的一份口供,道:
“嘻嘻,3.27兇殺案的逃犯已經落了,別啊,你蒙的還真是準,你怎麼知道兇手會是她啊?”
衛雲墨還是一臉毫無生氣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個半死不活的老人一樣,根本感覺不到任何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這還用問,兇手太真了,雖然不知道是在哪裡看到的,竟然會用冰凍成的刀在浴室中殺人這樣愚蠢手法,以為可以隱藏兇器和線索。而實際上,不管能不能找到兇器,從刀口的位置,還是可以輕易判斷出這個兇手的大致身高和年齡的,不過具體的一些事情,都是痕檢去做的,我也沒幫到什麼。”衛雲墨實話實話。
夏睿瞳看了一圈四周發現並沒有可以坐著的地方,連找個下腳的位置都比較勉強,於是乾脆坐在了桌子上,仍然有些迷惑地道:
“可是被鎖定的嫌犯中,你為什麼偏偏選了這個死者的戀人啊,按當時咱們調查時已經弄得很清楚了,他們兩個的關係如膠似漆,恩恩愛愛,沒有一個外人看出他們兩個情侶不和,你怎麼可能一眼就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