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v24溶液完全進入我胃裡的剎那,我感覺自己的胃裡好像寒冬臘月裡幾口開水進了肚,但這短暫的溫暖又轉瞬發生了變化。
我感覺自己如墜萬丈深淵,黑暗如同高山一樣死死壓住了我,如海水將我淹沒,這樣的感覺話也不出來,氣也透不過來,世界上或許沒有任何一種痛苦能夠和我此時此刻感覺的痛苦能夠相比,這種痛苦是如此的銳利,那樣深刻,那樣複雜,如此沉重。
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混沌的光影在視野中迴盪,在手電光一層層暈圈之中,丁胖和遺忘者變得更加的扭曲,就在我的意志快要無法承受住這樣的痛苦之時,我突然又感覺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又轉瞬即逝。
剎那間,周圍的一切變得異常的恬靜,手電筒的光線變得近似輕靈。
我掙扎著站了起來,身體上的傷痛忽然一點也感覺不到了,體內好像有著使不盡的力量在膨脹,但喉嚨還是有些辣辣的。
“我靠……你沒事,這你才喝了一口就差點抽過去,你還跟我這玩意兒是興奮劑?”
我這才發現丁胖那雙大手正扶著我。
我也回過了身,愕然望著遺忘者,不解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才喝了一口,反應就這麼大,你剛才不是喝了整整一瓶麼?”
遺忘者平靜的看著我,但眼神裡卻充滿了鄙夷。
“這種藥水,並不完全是興奮,它的主要用處是止痛!它在人體傷痛越劇烈的時候,所提供的藥性就越強,反之,則會產生相反的效果。因為我當時受的傷比你要嚴重,所以喝了它之後會立刻感覺不到痛苦,而你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自然就會被這股藥性所刺激。”
我恍然大悟,想不到這古怪的藥水竟然會有這樣的藥理,想要真正觸發它的藥性,竟然還必須達到一個痛苦的程度,如果沒有達到,它本身就會產生可怕的疼痛,以此來啟用!
不管怎樣,這個藥物確實起到了效果,雖然只是喝了一口,但我感覺身體的酸脹感已經煙消雲散,體內似乎突然間有了無窮的力量。
“不對啊,既然這藥只是暫時能夠起到興奮劑的作用,那等藥效一過,它所帶來的負面效應肯定會更嚴重啊,那你這身體肯定吃不消!”丁胖。
“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咱們已經都落得這步田地了,要是不拼了,連活著都是奢望,還哪有什麼功夫去考慮負面效應!”我堅定地回答。
體內的力量讓我話的底氣也變得十足。
“那就快點過來!”遺忘者已經回到了原位。
我和丁胖連忙跑了過去,此時洞內的噁心味道已經越來越濃烈,我們三個齊心協力,全都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氣,一起推著這蠹魚王龐大的石殼。
終於,在我們的努力下,石殼開始發生了偏移,但只是微微動了一下,並沒有立刻被推開。我突然意識到,從石殼偏移的方向來看,石殼內的軟體組織有很大一部分已經卡在了屍洞之外,所以當我們的力量集中在石殼上的時候,那部分比較滑膩的連線點就會先被推動。
“你們兩個加把勁!動了,動了!”丁胖興奮地叫道。
我和遺忘者卻同時停了下來,看來遺忘者跟我一樣,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
“丁胖,你過來,到我這邊來!”我對丁胖。
丁胖剛開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但他還是跑了過來,我倆開始站在了一側,我們三個再次同時用力,這一次,石殼以站在最中間的遺忘者為軸,終於發生了大幅度的偏移。
“靠!我他孃的怎麼沒想到,咱們早這樣集中在一點,不就早就弄開了麼?”丁胖這才反應過來,又加大了力氣。
“之前我們也沒有發現這石殼卡住的部分竟然夾著這怪物的軟體組織。”我望著那不斷擴大的縫隙,心裡也興奮起來。
終於,蠹魚王的大石殼被我們推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我們三個迫不及待地從屍洞之中跑了出來,來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足球場大的石廳之中。
此時,石廳之中果然看不到那些蠹魚群的蹤影,沒有了它們的阻礙,這裡的紅光變得更加刺眼,我還沒來得及戴上電焊頭盔,立刻被這紅光晃得睜不開眼睛,摸索著去從揹包中尋找那個電焊頭盔。
丁胖和遺忘者也是第一時間閉上了眼睛,丁胖嘴裡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麼,遺忘者卻突然抽出了鐵絲,似乎拉長後纏在了手上。
這裡明明已經沒有蠹魚了,為什麼遺忘者突然要做出這樣準備戰鬥的姿勢,我正感到有些納悶,可當我把電焊頭盔戴上的時候,才突然明白了遺忘者這麼做的原因。
原來,就在離我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竟然是一條巨蟒,之間這個傢伙在紅色的燈光下身上泛著粼粼的碎芒,龐大的身體盤在一起,最粗的地方簡直跟水桶一樣粗,它的腦袋衝向了我們,嘴裡似乎還吊著一個蠹魚的殼。
在它的旁邊,盡是散落在地的蠹魚殼,它們的石頭甲殼再堅固,還是沒能抵禦住這條巨蟒的攻擊,被這條巨獸吃海鮮一樣,一個個全都剖殼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