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火光跳躍著,在晦暗的氣氛中顯得非常溫暖。
我毫不猶豫地朝那個突然亮起來的屋子跑了過去,直覺告訴我,肯定有人在那裡!
果不其然,當我跑到門口的時候,我立刻激動地差點哭了出來。
這個房間比我跳進來的那個房間要大一些,看來應該是間臥室,房間的窗戶被木條封死,但不知道是因為倒塌時損壞的還是被人為破壞,現在裂開了一個大洞。房間裡橫著一張長滿了黑毛的床,床邊是一個鬆垮的立櫃。屋裡燃著一個生了鏽的爐子,我所看到的火光,就是從這個熊熊燃燒的爐火所綻放出來的。
最讓我興奮的是,在爐子旁邊,一個男人正佝僂著身體,站在爐子旁邊暖手,他渾身溼漉漉的,被浸溼筆直的頭髮在眼睛上面端滴著水,落在爐子邊,發出嘶嘶的響聲。
而這個男人,竟然就是羅叔!
“羅叔?你真的在這!”我興奮地大喊。
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抱著一絲希望尋跡來到了這裡,竟然真的發現了羅叔,而且看他的樣子雖然很狼狽,但似乎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羅叔得樣子有些木訥,似乎過了幾秒才聽到了我的喊叫,他緩緩扭過了頭,在爐火邊縮著脖子,牙齒不住的打戰,臉色變得非常慘白,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我僵硬地邁過門口坍塌的碎石,走進了房間。
羅叔有些詭異地看著我,房間裡明明沒有太多的鐵器,但卻隱隱瀰漫著一股難聞的鐵鏽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爐子閒置了太久,所以爐火燃燒起來的時候才會發出這樣的味道。
更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明明房間裡燃著爐火,但溫度卻並沒有感覺多暖和,我們的周圍竟然也不合常理地隱隱籠罩著一層薄霧。
但毋庸置疑的是,我眼前這個人肯定是羅叔,他身上這麼溼,很可能是當井下的血泉湧出時,真的將他淹沒在了裡面,或者他也跟我一樣掉入了水潭之中。
因為我穿的登山服防水性很好,所以並沒有像他弄得這麼狼狽。
儘管如此,我還是感覺這房間裡有什麼地方特別不對勁,卻一時沒想起來。
“呼……呼……冷……真冷啊……”羅叔顫顫嘟噥著,眼睛時不時瞥向我,然後又迅速移回了爐火之上。
我也感到有些冷,就湊近了爐火,對羅叔:
“羅叔,這到底怎麼回事?當時那血泉噴上來後,我還真的嚇壞了!我以為你已經……謝謝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羅叔沒有看我,眼睛盯著爐火,顫聲:
“輝……肉……我要吃肉……快給我肉……”
羅叔的聲音有些嘶啞,但“輝”兩個字還是讓我感到非常驚訝,他可能是想“醉”結果嘴凍得不利索了。
好在丁胖準備充分,我的揹包中確實還有兩盒牛肉罐頭,我就趕緊將揹包開啟,把罐頭掏了出來。
還沒等我把罐頭拉開遞給羅叔,他竟然非常蠻橫地一把將罐頭搶了過去。
我感到有些驚訝,就算羅叔真的餓到了那種地步,也不至於這麼誇張。
正在我感到有些詭異的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羅叔竟然沒有拉罐頭的拉環,而是直接用五根手指狠狠插進了罐頭盒子中,然後直接將上面的鐵皮蓋子給掀了起來。
在他把鐵皮拔出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的五根手指上面的指甲非常尖利。
我愕然望著這一幕,感到氣氛愈發不對。
羅叔沒有理會我的驚訝,而是拔掉了手上那被洞穿了五個孔洞的鐵皮,然後直接將臉貼在了罐頭上面,竟然就這樣大口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吃光了一盒罐頭。
“羅叔……你可別嚇我啊,你這到底怎麼了?怎麼餓成這樣了?”我尷尬道。
羅叔不理會我,開啟了另外一盒牛肉罐頭,繼續狼吞虎嚥起來。
沒過多一會兒,兩盒牛肉罐頭就被一掃而空,羅叔嘴角還掛著醬汁。
可是他擦也不擦,而是很隨意地將那兩個鐵盒扔進了爐火之中。
水依然不斷從他的衣服和劉海上滲出來,流的滿地都是,一股陰溼的鐵鏽味也從他身上不斷散發出來,越來越濃郁。
我感覺羅叔實在太不正常了,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暗暗扣合著電磁拳套,問道:
“你……真的是羅叔麼?你到底怎麼了?”
羅叔突然面露憎意地望著我,燦白的面板在爐影中顯得溝壑縱橫,更詭異的是,他竟然在這不知不覺間,已經將那沾滿了肉醬的手伸進了火中,一直伸到了腕關節的部位,他的眼睛裡流淌著一種野獸才獨有的兇厲。
鐵鏽味……霧氣……被叫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