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竟然嚇我兩次!
我趕緊端起桌子上的那杯水,將杯子緩緩遞到了丁胖的跟前,這個杯子是那種連著吸管的兒童口杯,但從這個房子的衛生狀況來看,這個杯子應該被很多送往這裡的傷員使用過,吸管內壁還模模糊糊地殘留著許多深灰色的水漬。
我把吸管插到了丁胖已經乾枯欲裂的嘴唇上面,丁胖想要抽吸,但似乎做出這樣一個動作,都在耗費他極大的力氣,才吸了幾口,丁胖就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額頭上滲出了虛汗。
“不喝了?”我問。
“恩,喝飽了……剛才可渴死我了!”丁胖嘶啞的聲音終於得到了些許潤澤。
“感覺怎麼樣?”我焦急地問。
丁胖眯著眼睛,蒼白的臉上艱難地擠出一個充滿嘲諷意味的笑容,顫聲道:
“你呢?你……看我這個樣子,我身體倍棒你會信?”
我滿臉尷尬,感到十分慚愧。
“兄弟,真對不起,這次實在連累你了。”
“少這沒用的了,自己看著辦,這事結束了,痛快喝一頓才是正事!”丁胖皺著眉頭回答,顯然麻醉藥的效果已經在漸漸減退,丁胖身體上的痛楚正在不斷恢復。
丁胖現在所處的這個時候,是每一個做過手術的人都一定切身體會過的,這種麻藥剛剛過勁的痛苦簡直如同摧心剖肝,讓人苦不堪言,往往大多數手術患者當麻藥過了時效的時候,都會服用一些鎮痛類的精神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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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顯然,柳葉刀並沒有給丁胖準備這些東西。
“那是當然,如果能快點結束自然最好了。明明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卻……”我兀自喃喃。
丁胖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露出極其嚴肅的表情,輕輕拍了拍我:
“不能這麼,這事其實……其實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事……”
“雖然你是我兄弟,可我也不能因為自己的懦弱而把你也推進火堆,即便你這麼,我心裡也根本過意不去,我實在是太無能了,先是讓自己的女朋友被綁架,然後又讓自己的兄弟受了這麼重的傷,我簡直就是一個大的廢物……”我咬牙切齒地著,這些話確實是我此時此刻發自內心的獨白,這種慚愧的感覺已經蔓延了我全身每個骨髓,讓人夜不能寐。
丁胖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怔,沉默片刻,丁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凝固,好半才喃喃道:
“謀子,我的並不是這個意思,我是……這個事很有可能並不是你自己的事,或者,並不是你連累我,而更有可能是……”
“可能是什麼?”
“更有可能是我連累了你!”
這怎麼可能?我著實嚇了一跳!心這個傢伙是不是疼糊塗了?
你連累我?我聽到丁胖的話驚訝得目瞪舌強,但看丁胖現在的樣子和話的語氣,這句話肯定不是玩笑話,更不是為了讓我減少愧意而的安慰話語。而是他確確實實就是在告訴我,是他連累了我。
他的表情竟然也對這我們現在的處境感到十分愧疚,而這份愧疚從他的神色看來,竟然比我自己的狀態絲毫不減。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丁胖會突然這麼?
我感覺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感覺簡直如遭晴霹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丁胖到底得什麼意思。
“你不用這麼驚訝……啊呀……”丁胖痛苦地呻吟一聲,繼續道,“還記得咱們剛才在那個醫院之中發生的事情麼?”
我點了點頭,“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