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栽隔開旋轉的酒紅燈光,將她隱藏在陰影中。
她剛剛委婉拒絕,一位客人深入交流的建議。
在客人“不識抬舉”這類責難話語中。
承受一瓶酒從頭淋到腳的懲罰,被趕出包廂。
心靈如獲大赦,獲得暫時的解脫。
然而迫在眉睫的經濟壓力,要求她今晚必須有所收入。
內心在“自我道德底線”與“家庭經濟壓力”中掙扎。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在陰暗的無人角落抱膝低泣。
“你還好嗎?”一個特別溫柔的磁性男聲在耳畔響起。
思思開始並未覺得,那聲音呼喚的物件是她。
她依舊縮在角落,在內心不斷否定自己,厭惡自己。
“這裡好髒!
我也好髒!
都髒透了!”
“你還好嗎?”那個男聲更近幾分。不過思思依舊不覺得,話語傳遞的物件是她。
直到一根手指戳了戳,她左側肩胛骨。
“髒手別再碰我!又要怎麼佔我便宜?還嫌我不夠髒嗎?”
心靈已是傷痕累累的思思在心底嘶啞躁吼。
帶三分憤怒、七分恐懼、三百五十分疲憊抬起頭。
抬頭看到一抹澄澈,“空遊無所依”的通透。
一抹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清澈眼瞳。
如此通透,一眼就能看到底。
那最底下是什麼?
是一抹深黑,一種看不到底的深邃。
深邃中有什麼?有個帶淚仰望的女性。
那女性,是思思自己!
眼前這個男人,擁有一雙如同古井的眼瞳。
從井口往下看,能清晰看到自己此時的倒影!